個人孤單,甚麼道理。
武大郎與梁文真對坐而飲,此時潘金蓮勞累,在樓上房間休息。梁文真想及武大郎不得善終,念他這般善良軟弱,越發可憐起他來,倒又生出幾分親切。「武大哥不須太客氣,來來,讓我敬武大哥一杯。」梁文真道。
武大郎正欲回話,卻聽見一聲嬌嗔道:「喲,大郎,瞧你這般不懂禮數,梁大官人既來了,也不來叫醒奴家。」原來潘金蓮走下樓來,睡眼惺忪,不知道有客人在屋。「你將這身衣裳拿去給梁大官人試試,看合身不合身。」潘金蓮對武大郎道。武大郎笑道:「娘子,你自給梁兄弟比劃比劃,梁兄弟是自家人,不用避甚麼嫌。」梁文真聽後不覺臉紅,要當真是自家人,那該多好,這般溫馨體貼,想起來骨頭都要酥了。潘金蓮手抱長袍,徑自來到梁文真跟前,招呼道:「梁大官人,奴家給你試試,合身不合。」
「嫂,嫂子。」梁文真頗為羞怯,起身應道。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潘金蓮,梁文真怎會不慌亂,心中早已如一頭小鹿亂撞。沉默片刻,梁文真又道:「嫂子不須客氣,叫我梁兄弟便是。」
潘金蓮莞爾一笑,手舉長袍在梁文真身上比劃。見潘金蓮杏眼低垂,蛾眉微蹙,纖纖素手在自己身子上擺弄,梁文真面紅耳赤,神思恍惚,感覺做夢一般。
「好了,奴家這便去改好。」潘金蓮道,自顧自往裏間走去。「武大哥當真有福之人,娶得武大嫂這般貌若天仙,又精明能幹的娘子。」梁文真奉承道。武大郎憨笑道:「這可不是,想我武大郎五短身材,家境貧寒,又無一技之長,卻娶了這般漂亮賢惠的好娘子,只怕是上輩子積德來的!」
「必是上輩子積下的陰德。」梁文真應道。武大郎雖娶到潘金蓮,得到一時艷福,卻也因此悲慘喪命。梁文真酒意上來,思量間,不禁感慨萬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塞翁失馬,禍福難料。楚楚可憐的潘金蓮本性純良,可惜紅顏命薄,武大郎忠厚老實,卻命乖運蹙。武大郎見梁文真出神,問道:「梁兄弟,來來,怎的端了酒不喝?」
梁文真猛然回過神來,略有慌張,道:「沒甚麼,這酒十分香醇。」頓了一頓,梁文真又道:「生意要做得好,最緊要經營有道。」「哦,梁兄弟說來聽聽,我便好不懂做生意。」武大郎道。「我也尋思,要給武大哥的生意籌謀籌謀。」梁文真道,「不知武大嫂有無跟你提過,我跟武大嫂說做意大利燒餅之法時,交代過用料儘量不好讓人看出是甚麼。」
「我娘子倒是說過。」武大郎道,「可這是為何?」「不給他人看出配方,即便照你的燒餅模樣做,也做不出你的味道來。」梁文真道,「怕別人搶生意,就得做得跟別人不一般,當然最好是獨門生意。」「原來為的是這個。」武大郎道。
「武大哥生意做大以後,就不必自己奔忙哩。」梁文真說得高興,續道,「你可以專門做燒餅,別人找你進貨,挑出去賣,別人賺點差價,你圖個不用奔忙,清閒許多。這叫薄利多銷。」「有道理,聽梁兄弟講得明白。」武大郎連連點頭,贊同道。
「再往下,你可以開許多分號。」梁文真道,「你只管調好餡料送貨,找幾個信得過的,幫忙做燒餅的最後一步。如此一來,你又輕鬆許多。」「這般豈不是要發大財?!」武大郎聽得喜笑顏開,心中憧憬做老財的一日。突然,武大郎臉色一變,道:「好是好,只怕我是沒有這個本事,嗨——,還是安分做好如今的買賣,我便十分知足。」
梁文真見武大郎胸無大志,百感交集。以他在現代的所見所聞,明白創業最重要的是創新,人無我有,十分容易成功。若是市場成熟,競爭充分,靠資本拼,又哪裏有自己的機會。此刻,梁文真想到做意大利燒餅便是創新,但武大郎若不敢邁出第一步,抓住機會,最後也只是個養家餬口,沒有發財的命。
罷罷罷,武大郎便有雄心壯志,算起時日,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命運弄人,劫數難逃。有時我們抱了人定勝天的信念,奮力想擺脫命運的枷鎖,最後發現還是逃不出去。梁文真暗自思忖。武大郎見梁文真臉色肅然,以為怪責自己,歉疚道:「不好意思大兄弟,我並不是信不過你的主意,只是我這人窩囊,做不來大事。」
梁文真笑了笑,道:「哪裏的話,遵從自個的選擇與喜好才好,錢財過多,也未
40 投桃報李贈新衣 命里沒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