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敢恭維,因咬牙切齒,將棍子舉過腦袋,變了招法,大喝一聲,似要一招致死。
一眾人頓時瞠目結舌,為梁文真擔心不已。梁文真卻趁着東家舉棒之際,雙腿一收,一彈,立時站定。蔣兆見情勢不對,早尋了梁文真的逍遙棍,正欲等個好時機,交到梁文真手裏。此時見到間隙,喊一聲「接住」,將手中的棍子扔去,梁文真早已看見,伸手接住。
梁文真還未握穩棍子,那東家的棍棒已然襲來。梁文真聽得那棍棒呼嘯生風,見東家面目扭曲猙獰,心底不由的一緊,雙手便頓時握緊了,舉將上去。哐的一聲,梁文真雙手發麻,東家的棍棒竟然幾乎挨到了他的頭頂。
梁文真嚇了一身冷汗,鬆一口氣,拿起棍子,與東家周旋起來。二人你打我擋,你進我退,躲躲閃閃,打得如火如荼。梁文真一面是心虛,一面卻是高興。不覺間,自己的逍遙棍法已經是如此高明,自己都有些吃驚。也只有對敵之時,且對手須是強敵,才可檢驗出自家棍法的嫻熟程度和威力如何。尋思間,明白之前得了林沖指點,且自家最近練習未有懈怠,加之詠春棍法本身獨有的棍法特點,觸類旁通的緣故。
東家招招直逼,棍棍兇險,卻不但沒將梁文真打得落敗,還有好幾次,梁文真逆轉形勢,主動攻擊,東家應接不暇,恍惚間還險些敗下陣來,令那東家對梁文真的棍法甚是嘆服。雖自認略高一籌,也不得不承認,相差無幾。
雙方大戰有五六十個回合,卻依舊不分勝負。東家甚少在棍法上遇到勁敵,頓有相逢恨晚之感,恐如此周旋下去,只怕再戰個幾百回合,也是不分勝負,徒費氣力。因往後退了半丈,將棍子豎在身後,擺手示意停戰。
梁文真立時停了下來,持棍上前作揖道:「這位兄台好棍法,在下佩服。」東家笑了笑,道:「我雖有把握勝你,卻要費盡苦心,絲毫懈怠不得。兄弟的棍法亦是少見的好。」梁文真聽此言,雖覺得對方不甚謙虛,所言卻是極是,為自己的棍法經過一番苦練,沒有白費心機,心下舒泰。
一眾人見二人方才還打得如火如荼,一時間卻似故友重逢,甚是投機,都面面相覷,在一旁觀望。阿旺和阿福見狀,頓時心生畏懼,唯恐自己擅做主張,毆打老農的事情敗露。
「不知這位兄台姓甚名誰,何方人士?」東家問道,梁文真淡淡一笑,道:「在下樑文真,山東陽穀人氏,現因事上東京,途徑此地。」
「久仰,久仰。」東家淡淡一笑,心下卻好奇梁文真這一身好棍法師從何方,因問道:「梁兄弟功夫非凡,不知師承何人?」所謂久仰,不過客氣之言。
「哈哈哈哈,」梁文真笑道,「難以說得上甚麼師承。我平日無事時,自習的一些拳腳,無非三腳貓拳腳,哪裏能入兄台法眼。至於棍法,也是胡亂揣摩而來,所幸得了結拜兄弟林沖的指點,才有點樣子。要說師父,只是少時有幾個啟蒙師父,不甚有名氣,說出來恐怕兄台也未曾聽過。」
起初,這個東家只覺得梁文真功夫背景複雜,博採眾長,心下佩服;但一聽到「林沖」的名字,頓時興奮起來,問道:「可是那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
「正是,」梁文真淡淡一笑道,「莫非,你認識我二哥?」那東家笑道:「不僅僅認識,我與那林沖還是同門師兄弟呢!最近聽聞他被權貴陷害,發配滄州,又被奸人所逼,已流落江湖,不知所蹤,兄弟可有他的消息?」「在下一個月前還遇到二哥,他是四海為家,逍遙自在,不須掛念。」梁文真說得含糊其詞,因不知對方底細,怎敢把林沖現在梁山的事情,隨便告知。梁文真對《水滸》還算熟悉,可他似乎不記得林沖還有甚麼師兄弟。心下不由得好奇起來,苦苦尋思。不對啊,《水滸》裏可真沒提到,林沖還有師兄弟呢。
「梁兄弟是怎的,有甚麼不對麼?」東家問道。「嗐,沒有甚麼不對,」梁文真這才回過神來,道,「在下是在想,兄台你必定是響噹噹的人物,聲名遠播,卻想不起來,因而正猜測兄台到底何人?」
那東家苦笑,眉頭微皺,道:「兄弟欲知道我是誰,問我便是,何必自己胡亂去猜呢?」梁文真不由得一笑,道:「這倒也是,兄台棍法超卓,一身一流功夫,到底是何方高人呢?」
「噗噗——」那東家重重呼了一口氣,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