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她。就如同現在不知為何是好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可以打罵任何人,可以殺人不眨眼,但對於她,卻無論如何也罵不出口,更不會打她一樣。
或者看出他在虛張聲勢,三春輕笑一聲,忽然搶過茶杯,「君侯想怎麼樣?想聽茶碗落地的脆響嗎?」她說着,手指撒開,「嗒」地一聲,茶杯摔在地上,碎裂幾片,茶水四濺。
仲雪怔了一下,隨後大罵,「你這丫頭真是大膽。」
三春昂起頭,「便是大膽了,又何妨?」
仲雪磨牙,這個丫頭,似乎比第一回見她時盛氣了許多。
想當初燕丹可是傲視七國,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卑不亢,高貴似天上明月,她現在這個樣子算是逐漸恢復本性了嗎?
本來憋着一肚子的氣,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他以為她失了憶就好欺負了,那還真是小瞧她了。
仲雪俯下身收拾,卻在剛觸到翻到的瓷杯時僵下來,手緊緊握着袖角,半垂了眼睛,臉上不再有那種剛才那種盛氣,反倒如一隻受傷的小獸看着有幾分可憐。
他愣愣地像是在思考什麼東西,手指劃在碎瓷上,就連劃破了一道傷口,隱隱有血流出,也依然不為所動。
三春看得內疚不已,暗自尋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確實不該這樣,他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何必逼人太甚?
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瞄瞄,一下撞上他噙着笑的目光,不由一呆。他沒有生氣嗎?
她條件反射地也笑一笑,看着他唇畔笑意加深,驀然想起目前狀況着實不是笑的時候,立刻老老實實耷拉着頭:「是我無禮了,君侯勿要生氣。」
仲雪骨節修長的手指在她頭頂輕輕一點,「哦?認錯認得倒快,跟我說說,錯在哪裏了?」
她頭垂低:「脾氣沒你大……」
仲雪:「……」
&眼沒你多……」
仲雪:「……」
&腸沒你壞……」
仲雪:「……」
頭垂得更低:「還有……演技沒有你好……」她以為剛才他是真氣,原來是騙她的。
仲雪沉默半晌:「……認識得還挺深刻。」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你橫她比你更橫,你軟她比你更軟,這樣的她到底要叫他如何?
嘆口氣,「今日之賬且不與你算,日後你行為檢點也不至讓本君氣惱。本君對你不放心,就送一個僕從給你,有他在身邊也好有人保護。」
他說完,那個一直站着默不作聲的青年立刻走過來,對三春一禮,「屬下拜見姑娘。」
很熟悉的聲音,三春俯下身在他臉上瞅了又瞅,忽然驚聲尖叫,「是你。」
那人指着自己鼻尖,展顏一笑,「是我。」
他居然是那個在酒樓的店小二,那個誣陷自己是女淫賊的那個,這還真要人命。沒想他居然是仲雪的人,還被派給了她,這根本不叫保護,簡直就是折磨人啊。
這小二肯定是早知道自己和仲雪的關係,所以才在酒樓那般整她。以後仲雪多了這麼個眼線,可有她受得了。
她扶着額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太陽好大頭有點暈唉……」說完很自然地就要往地上倒。
仲雪一雙手從背後穩穩接住她,耳畔響起熟悉笑聲和幽幽地嘆息,「我該拿你如何?」
她指指那小二,「把人撤走就行。」
他搖頭,「不行。」
她開始哭,「換另外一個來行不行?」
&行。」
他挑了挑眉,唇邊勾起溫柔笑意,「他武藝超絕,有他陪着,本君才放心。」
他當然放心,這麼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能人,也不是哪兒都尋的到的。
好吧,既然推不掉,她就好好比比,看看誰比誰更厲害。
高傲地昂起頭,以一種蔑視一切目光看過去,「你叫什麼名字?」
&屬董洞天。」
人討厭,名字也起得討厭。她冷笑:「洞洞天?他們家是開山洞的嗎?」
&娘真是無所知,小的家裏經營偷盜生意,偶爾也在牆上打個洞什麼的。」言外之意就是個賊。
三春忍不住一掩臉,這都是什麼人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