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局長,今天怎麼啦?怎麼一進我的辦公室就這幅樣子,剛才在走廊上的時候還笑容滿面的。我得罪你了?」
孫雪白了郭拙誠一眼,說道:「你知道!……,我笑容滿面是對別人,對你就要這樣,哼!」
郭拙誠笑道:「呵呵,這可不對啊,我可真沒得罪你,不是嗎?而且我們還是老熟人、老朋友,你的笑容應該更多的給我。」
孫雪先沒說話,等郭拙誠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她又白了郭拙誠一眼,說道:「我哪裏還敢給你笑臉?看到你,我就煩躁。」
郭拙誠不解地問道:「看到我就煩躁?為什麼?那你還來這裏?急救中心的事你可以打一個電話來,或者讓你的手下來找我啊。」
孫雪一把抱住郭拙誠的胳膊,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工作狂?都跟你一樣是木頭?一點也不懂得女孩子的心。」說着,她的臉變得血紅。腦袋埋在郭拙誠的懷裏,不敢抬頭,聲音如蚊子似地說道,「我喜歡你,我想時時刻刻看到你。你一走就是很多天,到了公署也只是坐一下就跑,我到哪裏見你?去你家裏又不方便,擔心人家看見說閒話……」
郭拙誠聞言嘆了一口氣,伸手攬住她的腰,輕輕地帶着她往會客區的沙發走。
兩人坐在沙發上長久無語,一直默默地坐着,只有孫雪偶爾扭動一下身子,不時抬頭看一眼郭拙誠。
看到郭拙誠長久不說話,孫雪小聲問道:「怎麼啦,郭主任又在想工作上的事?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看你的,不是跟你談急救中心的。你怕我?」
郭拙誠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現在也不能拿年齡來敷衍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
孫雪臉上黯然,抿了抿嘴,問道:「你喜歡我不?你是不是嫌棄我?」
郭拙誠說道:「我當然喜歡你,怎麼可能嫌棄你呢?可是,喜歡就要談戀愛……,我……我不是說我不願意跟你談戀愛,可是,我現在真的不適合談戀愛……」
孫雪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年齡還不合適,可是,你總得給我一個答覆吧?不能這麼一直拖着吧?我家裏都問過我很多次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郭拙誠自然知道孫家的意思,將孫雪調到自己身邊當生活秘書和保健醫生,將她調到瓊海島這邊當衛生局的副局長,天下人都知道孫家的意思,更別說郭拙誠了。
郭拙誠沒有說話,她一直認為孫雪不錯,可是要他娶孫雪,他又有點陰影。這陰影不僅來自於在中國有巨大人脈的孫家,作為一個新興的政壇新秀,他不願意背靠着一棵太大的樹,雖然這棵樹根深葉茂,能給自己遮蔭避雨,能給自己退路,但隨着而來的他也要為這棵樹施肥、除草、捉蟲。
大家都知道,一個家族大了、一股勢力龐大了,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良莠不齊的問題,裏面不可能不存在一起仗勢欺人的人,不可能不存在作奸犯科的人,這些人除了壞自己的名聲外,實在不能帶來任何好處。很多時間一個家族、一股勢力就是敗在這些傢伙的手裏,即使他們人數再少。
郭拙誠不是只想獲得好處而不想付出努力,而且他認為自己為這麼一個大家族、這麼一股大勢力承擔風險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現在根不需要藉助孫家才能上位,根不需要孫家的勢力幫忙。如果是兩年前,郭拙誠也許還能從孫家得到一臂之力,可現在根不需要了。與孫家結盟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這種麻煩甚至不是因為孫家內部那些紈絝子弟、那些貪心的作奸犯科的不良傢伙,而是來自外面的勢力。中國是一個大國,也是一個建國不久的國家,沒有絕對控制一方面的大家族、大勢力,但也存在很多家族、很多勢力的,很多新家族在形成,很多「老」家族受到打壓,各個家族之間聯合起來共同謀發展的時間遠遠少於相互爭奪、相互敵視的時間,很多時候雖然大家都沒有撕破臉皮,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相互勾心鬥角、相互妥協,相互提防。
郭拙誠如果不摻和到孫家去,他自然不會引起那些與孫家不對付勢力的注意,也就是沒有什麼額外的麻煩,可一旦與孫家聯姻,得到孫家全力支持的同時他的麻煩也就隨之而來,甚至他的父親郭知言也可能被別人當靶子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