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看其高矮和五官,應該也有十六七歲以上了。
「什麼事?」
李魚初來乍到,再加上手下都是一群搞音樂的藝術家,所以待人很客氣。
那小吏微喘着,指着那青袍童子道:「他……他是剛剛被我太常寺錄用的一個樂童。奉羅主簿之命,分撥到咱們鼓吹署了,小人帶他來見見本署主官。」
那青袍童子一抱拳,俯首道:「稱心,見過李鼓吹。」
聲音清柔,有些中性,已經過了變聲期了,果然至少十六七了。
李魚問道:「稱心?你的本名呢?」
稱心搖了搖頭:「小人自幼父母雙亡,由一位樂師撫養長大,為小人取了個名字就叫稱心,並無其他名字。」
「原來如此。」
李魚點點頭道:「你擅長什麼?」
稱心微微一笑,提到自已的專業,神情便有幾分自矜:「諸般樂器,小人均有涉獵,尤擅琴簫。」李魚一想,擅琴簫,其實更適合在太樂署,不過太樂署的油水比鼓吹署高,這稱心定然也是個沒門路的。便笑道:「好!本署樂舞,用到琴簫時較少,你既然諸般樂器都有涉獵,倒不必愁,那便留下吧,明
日且跟班觀摩,待熟悉後參與奏樂。」
李魚吩咐完,那稱心連忙道謝,李魚揮一揮衣袖,正打算不帶走一片雲彩。又一個小吏遠遠趕來:「李鼓吹,宮裏消息,皇上今晚舉行宮宴,叫我們鼓吹署着意地準備着。」
皇上要開宮廷宴會?
李魚嘆了口氣,這下子沒辦法去找第五凌若做頭……討葡萄酒了。李魚怏怏而歸,那稱心剛剛到職,就有機會進宮,倒是喜上眉梢。
李魚托住在延康坊附近的同僚散衙時給家裏捎個信兒,好讓家裏放心,便趕緊又溫習功課,做起了晚上宮廷宴會的準備。
晚宴,在太上皇的宮殿舉行。太上皇李淵對李世民逼宮之舉一直耿耿於懷,父子關係比較疏遠。這令李世民頗為苦惱,身為皇帝,富擁四海,所求者就只是一個功、一個名了。可玄武門之事,於他而言,是個不好洗脫的污名,要是父
親再到死也不肯緩和與他的關係,於他的令譽就更有損害,所以他早晚問安,時常探望,但凡宮廷宴會,必讓老父親參加,為的也是用水磨功夫,磨得老子回心轉意。
李魚等鼓吹手早早就提前趕到了太上皇宮,最先來的是屯衛的兵馬,負責佈防警戒,也就是鐵無環那班人。
早上李魚帶鼓吹手吹吹打打送皇帝上朝的時候,就在四名金瓜武士中看到了他,手執金瓜長槌,頗顯威武,但這是晚宴,不需要持金刀,他配的便是大戟了。
李魚這番吹鼓手是第三撥來的,第二撥來的是御膳房的人,就有左近廚下開始備料備膳。繼李魚一班人來的,就是大批的太監、宮娥,他們負責整個宴會的內外部署。
各個部門有條不紊,及至華燈初上,各位受邀的王公大臣便陸續到了。自有太監一一引領,按照品秩排位,將他們領到位置。不過,此時皇上和太上皇還未駕臨,這些大臣們記住了位置,也未必就老實坐在位置上等着,四下尋人聊天的,東張西望觀瞧宮中京致的,不一而足
。
尉遲敬德東張西望,這邊看看池中游魚,那邊瞧瞧石上青蘿,忽地一轉眼,便看到正在那兒指手劃腳地安排鼓吹手們就位的李魚了,尉遲敬德哈哈大笑:「小兄弟,好有緣!」
李魚回頭一看,也是又驚又喜。現在他罪身已平,又正式做了官,以後就得混官場了,想法與以往就有所不同。以前他一門心思逃回隴右,多大的官兒他也犯不着巴結,可如今不同,就算他再不求上進,也得給兒孫們多掙一份家業不是
?
反正李魚是絕不承認被他們家小凌若那幢超誇張的豪宅給刺激的。
沒想到竟能與尉遲敬德這條大粗腿重新相逢,李魚馬上一臉驚喜地迎上來。
恰此時,長孫無忌也到了。:求月票、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