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說,姐對你好不好?」
靜靜更加詫異:「怎麼突然這麼問?」
深深道:「六歲那年冬天,你我跟着龐婆婆去曲江池玩,你踏碎了冰,掉進江水,是我不顧一切衝過去救你出來……」
靜靜道:「當時是你帶到我到冰上蹦,再說那水只深到大腿……」
深深搶着道:「那時你我還小,哪裏想得到這許多。反正見你落水,我就衝過去了,心中只想,我就你一個妹妹,便是自己死了,也要救你出來。」
靜靜訥訥地道:「那倒是。」深深又道:「你還記不記得,八歲那年,你我第一次隨班子演出。那家貴人取了好多爆竹來,準備慶生時點燃。你在後廂討氣,不慎點燃了一根,煙火滿屋子噴射,嚇得你掉頭就跑,是我衝進房子,冒險將
那點燃的爆竹拿了出來,一路往外跑,那爆竹還噴着火,要不然引燃了那許多爆竹,你便不被主人家打死,也得被班主趕出戲班,流落街頭,活活餓死?」
那時代,已經有了把硝石、硫磺、含炭物質混合在一起創造火藥的「硫磺伏火法」。業已有了把將火藥裝在竹筒中,用引線點燃引爆,發出聲光的「裝硝爆竹」。
靜靜道:「是你告訴我這玩意兒叫爆竹,點着了會很好看……」
深深搶着道:「可我沒叫你在屋子裏點吶?我說的是等一會兒點着了……」
靜靜訥訥道:「那倒是!」
深深又道道:「你還記不記得十歲那年,你學柔骨術剛剛有成,好奇人家成親的樣子,半夜從狗洞鑽進二班主的洞房,黑燈瞎火之中被二班主以為是鬧了鬼,嚇得暈厥過去,後來足足治了一年半的不舉。」
靜靜道:「是你告訴我男女成了親,要脫光光妖精打架,我想不出為什麼要脫光,為什麼要打架,我才……」
深深打斷她道:「可我有叫你去鑽狗洞看人家夫妻親熱嗎?我是在教你……」
靜靜吶吶地道:「好……好吧……」
深深長吁一口氣,又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三歲初來天葵……」
靜靜打斷她的話,道:「姐,你不要說了,我現在已經覺得我真是罪孽深重,百死莫贖了。說吧,你究竟想要妹妹做什麼?」
深深拉起靜靜的手,深情地道:「你我自幼父母雙亡,兩姐妹相依為命,苟延殘喘到今天……」
靜靜懵逼道:「姐,你這詞用得好像不對……」
「不要管它!靜靜,這天底下,要說親,再也沒有人比咱們倆能更親了,你說是不是?」
「那當然!」
「好!既如此,你……」
深深湊到靜靜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奇怪的是,說話的人越說臉越紅,聽她說的人卻是漸漸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李魚在浴桶中泡了一陣,額頭微微發汗,酒意稍去,便要起來,靜靜聽得動,忙又進去,幫他擦拭,取一條大毛巾裹住了身子,李魚便從裏間走了出來,往室中一掃,道:「深深回房睡了啊!」
靜靜道:「她回房沐浴去了,這一路好走,都是一身的風塵。」
李魚道:「說得也是。你招呼趙府下人來換一桶水,你也沐浴一下吧,我先去臥房睡了。」
靜靜眼珠一轉,道:「奴奴不急,郎君乏得狠了,奴奴給你案撫一番可好?我剛剛發現,柜上放得有薰香和藥油呢。」
這案撫又叫按蹺,就是按摩的意思,靜靜自幼練柔體術,初時拉筋動骨的,一定要按摩一番儘快恢復,次日才能繼續訓練,久而久之,大有「久病成醫」之效,靜靜倒是掌握了一手高明的按摩技巧。
李魚之前嘗過她按摩的手法,當真高妙,極其放鬆。
聽靜靜這麼一說,李魚欣欣然點頭,進了內室,把自己放大床上一摔,裹在身上的大毛巾便散開來。靜靜寬了外裳,只着褻衣,點起薰香,打開藥油,倒在掌心,輕柔的抹在李魚的肌膚上,再一點點的指壓、推拿、按揉,靜靜的手法非常嫻熟,李魚四肢百骸在她舒服的按壓推拿下徹底放鬆下來,不知不
覺便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李魚再醒來時,似乎已經到了午夜,睜開眼來,室中沒有燃燭,惟見窗上月明如霜,透過窗紙,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