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諾而心懷愧疚吧……
韓之煥的愧疚安彩瑞沒有感應到,不過,過去的兩周,她過得確實慘了點。
按說老闆應該發工資給她的。
要知道邂逅韓之煥的那一天,壓倒她的,並非只是因為分手,還因為一貧如洗。
從梁府逃出來,她少領了一個月的工資。之前的積蓄,卻作為押金抵押在王姐處歷來是這個規矩,作為避免無端逃跑、偷竊、破壞的憑據。
因為梁府喜歡用強的三少和曖昧不明的二小姐,使她不敢貿然回去找王姐結賬,也不敢聯繫中介,甚至連介紹她認識中介的黃大哥,她也有意避開。
她唯一能投奔的,是哲學博士生男朋友。沒想到,這枚男朋友,也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幸,她遇到了他!
一切都以超出期待的驚喜態勢在發展,直到他突然蒸發。
他的突然蒸發像是一個休止符,提醒她別做美夢了。她就是那個註定活得辛苦、悲慘的苦命人兒。唯一的資本是趁年輕,姿色還有一些。命比紙薄,還顧及什麼自尊、自愛,莫若從了媽媽,好歹也算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安彩瑞開始意志渙散。
直到她意外從儲物櫃裏扒出一盒塵念蒙灰的俄國魚肝魚子醬。
她一邊後悔太衝動將韓之煥轉賬給她的錢都買成了弟弟的衣服,一邊珍之若寶細嚼慢咽那盒不多的魚肝魚子醬。
這已經是斷糧的第三天,老闆不見的第十五天。
她無數次摁下變賣一件老闆的衣服的念頭,無數次想起「不要主動聯繫我,不要打電話給我,也不要發信息給我」的冷麵囑咐……實在不行,就離開這裏,回到媽媽家裏。活人總不能被飯餓死吧。
可是,出於安彩瑞也說不清楚的原因,她遲遲沒有動身。屋子已經被她翻個底朝天,確實沒有東西可以果腹了。安彩瑞覺得,自己再不走,恐怕要爬着離開了。
不得已,她決定,再睡最後一晚,明天醒來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