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使勁望去,卻見那晉裴的臉變成了荔枝的模樣。
「小姐?小姐?您該起了。」荔枝輕聲喚着。
被荔枝這一喊,燕回終於得以從夢境當中脫身。
熟悉的床帳,熟悉的荔枝,還有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小姐您快些起來吧,今日國公大殮,您需要早些過去的。」
燕回捏捏酸痛的眉心,這才疲倦的坐起。是了,自己穿越了,變成了國公夫人寡婦燕回。
剛才那個夢,大概是原身的記憶吧。
古人講究死後三日大殮,其實說白了就是把這人洗吧洗吧,換身乾淨衣裳給放進棺材裏。
可是,問題來了,大將軍死在雪山下,估計得等到夏日雪化才能把屍體挖出來,不說野獸會不會糟蹋,只說雪山距京都萬里之遙,恐怕運回來時變味都是輕的。
所以這衣冠冢很有必要,又因為放置的是衣冠冢,所以現任國公府侯爺餘墨決定,大殮後停靈一夜,次日直接下葬。
燕回站在那裏,看着餘墨面色莊重的將一件鎧甲擺進棺木里,她忍了幾忍想要笑出聲的嘴角,連忙拿起手上的繡帕在眼角輕輕按了幾下。
只瞬間,燕回的眼淚就順着臉頰顆顆滾落。
不得不說,這沾了生薑汁的帕子,果然威力巨大。
燕回這邊還有心做做戲,對面的余逐流可是連跪都懶得跪。
此時的他洗盡了臉上的濃墨重彩,正披麻戴孝的倚在門邊,眯着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搖頭晃腦的哼着戲文。
余逐流本就生的高大,偏偏還白乎乎胖滾滾,此時穿着孝衣的模樣就像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大湯圓。
前提是他不說話。
「我說大哥,這堂上又沒外人,你也就別整那一套了,直接蓋上棺蓋完事。」
餘墨掩唇輕咳了幾下,伸出手去將盔甲擺放的更整齊一些。
「畢竟是父親,等下還有人前來弔唁,你注意些。」
「注意什麼,我站在門口可是看着哪,今日怕是沒有人來的。」
餘墨聞言卻是向着燕回看了一眼,「今日旁人即使不來,外祖必然是要來的。」
「外祖?」余逐流聞言有些疑惑,「咱娘當年可是孤兒,因為被余遠道救了,這才以身相許有了我們,咱們哪來的外祖?」
「咳!咳!」燕回掩唇咳嗽了兩聲,用以提醒兩位她的存在。
聽見聲響,余逐流這才發現這堂上還有外人。
「咦,這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