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余逐流氣結,卻只能再次坐回原處。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麼一個個的都向着那燕回!你們可千萬別讓她那張臉給騙了!」
餘墨掩唇輕咳,待氣息平順了下來,這才看向余逐流,「你去找母親興師問罪,我道要問你,她做錯了什麼?」
「她……」余逐流想要將今日他受的這些苦一股腦的傾倒而出,好好訴訟一下燕回的惡行,可是臨到唇邊,他卻不知該怎麼說了。
明明樁樁件件全是不對,可愣是讓人挑不出錯處。
「逐流覺得現在的國公府如何?」餘墨沒等余逐流開口,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父親身死,我勉強降等襲爵,可是只要母親一死,國公府就會淪為候府,甚至流落成為最末等的爵府,三代之後,余家將於京都除名。」
余逐流結舌,他從未想過國公府的安危,左右他也活不了那麼久,眼下他是國公府的三公子,能過得一時是一時。
他甚至不能相信國公府已經瀕危至此。
「可大哥是聖上親封的承義候啊,即使沒有那女人,大哥也是堂堂侯爺……」
「那你又知道這「承義」的封號是怎麼來的嗎!」
「當然是因為父親。」余逐流雖是嘴上如此回到,可他眼前閃過的卻是燕回扶棺而訴的場面。
「你也想到了吧,」餘墨苦笑一聲,如同被風雪壓彎脊樑的松枝,「聖上早已經忘了余家,若沒有母親,就沒有我這國公府的承義候。」
「那她這樣也是為了她自己啊!」余逐流尢自嘴硬。
「她是為了她自己,可她也為的我們,因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自然榮辱與共。」
一家人?
他們確實是一家人,她是余遠道名義上的妻子,也是他們的嫡母,儘管她從未見過余遠道。
雖然她得到的是一品夫人的誥命之身,可是她也將為此付出的更多。
餘墨看向余逐流,「你現在,可還要去找她?」
余逐流坐在桌邊,罕見的沉默下來,他將面前的雞胸肉胡亂的塞進嘴裏,然後摸過丟在一旁的鐵鏈,跑到太陽下面跳繩去了。
他心中有巨獸在悲憤的怒吼,可是他卻無法宣洩出來,因為他無法相信,眼前自己擁有的一切是一個女人換來的。
一個被他稱為「惡毒」的女人。
趙平生放下酒杯一聲謂嘆,「大少爺將這些告訴三少爺是不是早了些,畢竟他才十五歲。」
「十五?」餘墨看向在烈日下不停跳躍着的余逐流。
「她甚至要比三弟還小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