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養老。」
慶華聞言,心中更是冰涼。
「咳咳!」慶華說着又是一陣咳喘,那大灘大灘的污血就落在褐色的被面上觸目驚心。
「乾爹,你在這等着,國公夫人想來還沒有走遠,我這就去求她來幫您。」
「童心,你聽我說!」慶華狠狠的抓住童心的手臂,很難想像那乾枯細瘦的手指,竟然能爆發出如此力氣!
「我這得的不是病而是毒,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老天庇佑,又怎麼還能奢望活着走出皇宮。」
他本來是可以的,可誰讓他窺見了帝王隱秘。
「乾爹,那您怎麼辦?」
童心跪在慶華床前,「都是童心的錯,人卑言輕幫不了您,您怪童心吧!」
「好孩子。」慶華摸摸童心的頭頂。
「我這一生帶了不知多少徒弟,養了不知多少乾兒子,可是唯一一個沒有看走眼的就是你,這最放不下的也是你。」
「你心太善,這並不是說不好,只是與這皇宮來說,卻是不妥。」慶華掀開自己身下的枕頭。
「我這枕頭下還留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你拿着這錢去買通慎刑司的張公公,讓他給你胡亂安一個罪名,對外就稱不堪刑重身死,等到他將你帶出皇城,你就去東陵。」
「咳咳!」慶華說的情急,又是咳出一大攤污血,而慶華卻是笑得大聲。
「我慶華一生無兒無女,幸的臨死之前還有你這麼一個乾兒子,替我人前馬後的奔波,我在那置辦下的幾間大宅,就當是我最後留給你的謝禮。」
童心垂下頭去,大顆大顆的眼淚,砸落在慶華咳出的污血上,浸濕了床前的踏腳,他知道這是慶華在安排後事,可是他不能阻止。
「我這一輩子吃過的,喝過的,見過的,享用過的東西,恐怕就是旁人幾輩子都無法碰到,我慶華活的很是心滿意足!」
慶華眯着眼睛躺回床上,那一刻他已經漸漸油盡燈枯的眼中卻是迸發出另一種光彩,好像於那一刻看見了自己一生中最為不舍的時光。
「你叫什麼名字?」
「殿下,奴才沒有名字。」
「那我叫你慶華怎樣?取歡慶華歌之意。」
「奴才慶華謝過主子」
眸中光亮漸漸泯滅,慶華舉起手去好似想要拼命攥住某些東西。
「聖上,慶華待您忠心耿耿,您怎就如此狠心。」
門外那棵已經枯敗的老樹上,那隻曾經還竭盡嘶喊的老蟬再也沒了聲響
童心掩上房門,門外穿着明黃的龍袍的身影,早已等在那裏多時。
「去了?」
「是。」
「可說了些什麼?」
「說是在東陵有幾所宅院。」童心說着遞上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張五千兩黃金的銀票。
「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他給你的東西,你照常收着就好。」
「是。」童心說着垂下頭去。
明德帝拍拍童心的肩膀,「鈞兒,你是我皇族血脈,生來就要註定浴血而行,這不過是一條微不足道的性命,無須介懷,更不用放在心上」
093看走眼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