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蠢,許鈞你真蠢!」
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在何薇的口中說出來,讓她愈加悲傷起來。她雙手掩面,眼淚很快的便浸濕了手指。
任性了一把,她不後悔!
鍾教授的腦溢血突發和勞累有關係,與千山集團也有關係。她是跟在鍾教授身邊最久的人,她知道的是在整個的研發期間,一直都有人找他,希望他能把項目交出來。
若不是他們的逼迫,憑藉着鍾教授的身體素質,絕對不會出現意外的。
還有馬豪傑,他和自己結婚的唯一目的竟然只是要拿走項目的所有研發資料。但是她早就遵從鍾教授的意願,將所有的研發資料捐獻給了國家。哪料想,馬豪傑惱羞成怒,天寒地凍的的凌晨將她趕出家門,而她也因此車禍喪生。
不,她不能一直這麼哭下去,她是個堅強的人,她不能這麼哭。
也不能再哭了,上天已經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還讓她再次遇上了千山集團和馬豪傑,這一次她定然不會讓他們再如願了。
她鬆開雙手,將眼淚鼻涕擦乾,藏在內心深處的痛楚一直都不敢再扒開,這一次她要狠着心的剖析,算不上復仇,但是她發誓,只要她活着便絕對不會讓千山集團再有利可圖。
何薇在長椅上坐了多久,沈重就在遠處站了多久。眼看着她起身朝着湖邊走去,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但是又看到她蹲在湖邊在掬起湖裏的水洗臉,才鬆了口氣。
儘管已經5月下旬了,湖裏的水卻還是冰涼。指尖的冰涼讓她聯想到那個天寒地凍的夜晚,心中的冷意更盛。
一年扳不倒千山集團,那就兩年,兩年扳不倒就三年……
愚公尚且能移山,她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掬着冰涼的水,敷着眼睛,等眼睛上的那股子熱辣勁過去了,她才將手鬆開,拿了紙巾擦乾淨水漬,轉身朝着爺爺奶奶他們住的酒店走過去。
何薇走了,沈重的心還在沉着,他和千山集團的童主任認識的時間不長,除了一起喝過兩次茶,沒有太大的交情。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要去和他打聲招呼不要為難何薇。
何薇就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去了酒店等着石頭睡醒了,帶着他還有母親、爺爺奶奶他們一起去爬山去了。
山並不高,也就是百米的樣子,人工修鑿的痕跡很重,但是周遭的空氣確實很好。
何薇在後面看着石頭笨拙但是不放棄的往上走,心中又充滿了慶幸。看來還是上天眷顧她,不僅讓她再活一次,還給了她這麼好的家庭和孩子,沒有經歷過這種幸福,永遠都不知道擁有這種幸福是多麼的可貴。
正在看着石頭,電話響了。
是程主任。
「何薇,」程主任的聲音明顯的很生氣,「你今天怎麼回事,發什麼神經,你要知道你來參加會議代表的不僅是你個人,還有醫院。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跟着我過來的,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放?」
何薇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理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腦子也清明起來,她低聲道,「不好意思程主任,讓您覺得丟人了,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影響到醫院的聲譽。」
何薇的態度,讓程以松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發火,更何況這一次來這邊,他還承了她的人情,他無奈的說道,「明天上午的活動你就暫時不要參加了。」
何薇心道,你求着我參加,我也不會參加的。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
何薇掛了電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真有意思。
但凡聰明點的人便會偽裝,要麼說患難之中見人品麼,她在會議上與千山集團硬碰硬,當時程以松應該第一時間就出來,而不是會議結束之後再來質問、訓斥她。
沒想到跟着她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外人!
想起沈重,想起他低三下四的語氣,她的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來,這一次又欠了他的人情。
她還,還是,不還?
不還,她心裏能過意的去麼?
還,怎麼個還法?
何薇心不在焉的看着石頭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讓聶景辰來還?
不,千山集團的事情不能讓聶景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