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將該說的話說完,將《長春訣》推了回去,不再吭氣,低頭將自己的午飯用完。
琴歌的倔勁兒秦逸是見識過了的,知道他下定了決心的事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不得已將東西收了回去,靜靜等琴歌用完飯,才又開口道:「琴歌啊,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不是傻子,陛下對你的看重你也應該感覺到了,為何還要刺殺陛下,以致落得如此處境——你這又是何苦?」
琴歌淡淡一笑:「如此處境?如此處境有何不好嗎?躺累了可以翻身,可以坐起來,甚至還能走兩步;可以自己用兩隻手來吃飯、喝水、梳洗;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見天光,可以嗅聞到花香,下雨的時候,甚至還能親手接一捧水;門外時不時可以傳來獄卒的腳步聲,有時候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你可知道,這些,都曾是我夢寐以求的……」
&琴歌此生,自以為堅強,可是在宮中的那一個月,卻無數次差點瘋狂、崩潰……」琴歌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看着秦逸,淡淡道:「你問我為何殺秦王,那我問你,或者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或者徹底被馴化,喪失作為人的尊嚴,變成一條只會搖尾巴的狗,你要怎麼選?我問你,除了殺死嬴政,我可還有別的出路可走?」
秦逸半晌無語,再開口時,聲音有些乾澀道:「這些……的確是陛下做的過了,但是陛下這麼做,也都是看重你、喜歡你,才會想……」
&歡?」琴歌嗤笑一聲,道:「能麻煩你別玷污這個詞嗎?」
&麼叫玷污?」秦逸怒道:「就算你不喜歡秦王陛下,可也不能這麼侮辱陛下的感情!陛下若不是喜歡你,會在你身上花費那麼多的心思?他若不喜歡你,會捨不得讓那些人碰你?他若不喜歡你,你還能活生生的坐在這裏和我聊天?他只是……貴為一國之君,不懂得怎麼去喜歡一個人罷了。」
&歡兩個字,需要懂嗎?」琴歌淡淡道:「一歲的孩子不懂何為喜歡,可看見母親受傷,會難過的哭,林子裏的野雞不懂得什麼叫喜歡,可是老鷹過來,會把孩子護在翅膀下面,會奮不顧身的上去搏命……喜歡,難道不是將心比心,難道不是呵護疼愛?喜歡的人痛苦的時候,他會更痛苦,喜歡的人傷心的時候,他會更傷心……」
&說嬴政喜歡我,他是怎麼喜歡的?」琴歌冷笑一聲,道:「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他想的是,為什麼我還不屈服,還不崩潰,該用什麼手段才能更打擊我;我被人鞭打炮烙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麼才能讓我更疼、更怕、更受傷;我心有寄託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麼讓我絕望,怎麼讓我喪盡尊嚴。他不讓人碰我,難道是心疼我、可憐我,知道我會生不如死,才手下留情的嗎?不是!他只是見不得屬於他的東西被人弄髒罷了!」
他深吸口氣,略顯激烈的情緒平復下去,語氣淡淡道:「如果是我琴歌喜歡他,而願意原諒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受寵若驚,那是我琴歌自己犯賤;但若是他嬴政,因為覺得喜歡我,就可以肆意妄為,將人如同畜生般糟踐……抱歉,喜歡兩個字,沒有這麼齷蹉。」
秦逸一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勉強開口,道:「但不管怎麼樣,陛下對你終究是……不同的。」
連他自己,也無法再將喜歡二字說出口。
琴歌今日已經說的夠多了,也懶得再反駁他——嬴政對他自然是不同的,因為他是嬴政還未得到、未征服的,嬴政對他,說白了不過是兩個字——「不甘」。
秦逸輕嘆一聲,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正色道:「我此次來,除了給你送《長春訣》,還有一事。」
他頓了頓,方道:「先前陛下審訊時,親口答應會放你回質子府,但是,陛下雖重諾,我們做臣子的,卻不得不替他的安危着想——你若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須答應,今生今世不能再對陛下出手。」
出去?
琴歌神色恍惚了一瞬,而後輕笑一聲,道:「我說了,你就信?」
秦逸正色道:「只要是你琴歌說的話,每個字我都信。」
琴歌嘆口氣,道:「那我倒不好騙你了,抱歉,我做不到。」
今生今世不對嬴政出手,難道要他見到嬴政就束手就擒不成?而且這個地方,根本就困不住現在的他。
秦逸苦笑,嘆道:「早知道你不會答
15.世界二 公子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