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坐在院子裏,撥弄着院子裏的花,站在她身邊穿着奴僕裝,像是凌府的僕人,但是身板挺直,手上生着粗繭,像個武將。
顧天瀾看向他:「你是朔雲的人?」
「你的主子是何人?」
「你主子叫你告訴我這些,他為何自己不現身?」
「莫非是因為他覺得長得比你還丑,所以不敢見我?」
「這般怯懦,他還是男人嗎?」
顧天瀾一連拋出幾個問題,將那人問得懵了。顧天瀾的語氣越來越沖,那人知道自己是替自己的主子擋了火力。
那人不再說話,而是躬下身去修剪花草。
顧天瀾看着那人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那人只敢鬼鬼祟祟地在自己睡着的時候現身,就連查到的事也要通過他人之口告訴自己,還真是……
顧天瀾一時想不出詞兒,不過就連凌府也有他的人手,可見這望月已經被他滲透的十分厲害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雲曜的身體好了許多,已經恢復正常走路,偶爾也能耍耍長槍。
雲曜走到顧天瀾的身邊。
「你猜顧天晴會以何種方式對付凌玉?」顧天瀾問道。
「凌府害死曾府二公子?」雲曜問道。
「顧天晴會做得更絕一些,比如勾結顧家殘部,意圖謀反。」顧天瀾道。
雲曜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詫:「謀反的罪名太大了。」
顧家是李鄴謹心中的心結,且在他心中,顧家功高蓋主,肯定會謀反的。凌玉還在宗祠中祭拜顧家,簡直是觸了李鄴謹的逆鱗。
「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凌玉,免得他成了反賊。」顧天瀾道。
說着,顧天瀾便放下自己手中的剪子,去找了凌玉。
顧天瀾再見到凌玉的時候,凌玉的臉上平白多了一道傷痕。他膚如白玉,面容妖冶,有了這道傷痕,那種妖冶減弱了,倒是多了幾分野性。
凌玉見她盯着看,臉頓時黑了:「看什麼看?!」
「很好看。」
「什麼?」
「更像男人了。」
凌玉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說我之前不像男人?」
做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不過顧天瀾剛剛說了某位不是男人,如今又說凌玉更像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激起某位的嫉恨心,再在凌玉的臉上劃上一道。
顧天瀾道:「曾修筠並未像我們以為的那般愚蠢,而是向顧天晴告了狀。這府邸的宗祠中供奉着顧家的列祖列宗,你又時時祭拜着……這麼多年來,那些向着顧家的人,又或者是顧家殘部,落得如何下場你該知道的。」
「那又如何?難道我這樣也不行?鄴城真的成了修羅場了嗎?」凌玉冷笑着道。
修羅場。
這個詞倒是用得好。
顧天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凌玉冷着臉。
「顧老將軍是我的恩公,他活着的時候不能報恩,他不在了,我連祭拜都不得祭拜了嗎?顧老將軍戰死沙場,又並非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為何我不能祭拜?」凌玉的眼中閃動着紅光,說着心中的不忿。
這是他至今未曾想通的事情。
顧老將軍戎馬一生,守衛着望月,為何到了最後連被人提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更希望的是你們能好好活下去。」顧天瀾道。
他爹那個人,對榮華富貴並不在意,他做的那些,不過是想望月的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亂之苦。
「顧天晴行事縝密,不會簡單按個罪名,還會有讓你無可辯駁的證據。」顧天瀾道。
「你究竟是何人?連宮中發生的事都知道。」凌玉逼視着她。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我也希望宗祠一直在,我有個好祭拜的地方。」
顧天瀾說着便轉身離去了。
顧天瀾離開後,凌玉在那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召集了自己信任的護衛隊,令他們加強對凌府的巡邏,一旦有可疑的人或事,便立即匯報。同時,他又讓管家去查所有僕從的身世,稍有不對勁的,都暗暗跟蹤。只是不可打草驚蛇。
顧天瀾離開了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