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二淡然道:「師母,都過去這麼久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提起了。」
齊翠婷道:「要說!因為老爺子一直都想將青鈺許配給你,他想讓你成為我們苗家的女婿。」
朱老二因為齊翠婷的這番話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些事情他永遠都不想再提起,可是偏偏有人要揭開傷疤,要讓他早已結疤的傷口再次流血,朱老二低聲道:「對不起,是我讓你們失望了。」
齊翠婷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對不起的是青鈺。」
朱老二仍然沒有低頭,他的雙目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悲涼。
齊翠婷又道:「原本老爺子在二十年前就要把斬雲刀交給你,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你對不起青鈺在先,同門相殘在後,你和萬堂之間究竟有什麼血海深仇,為什麼要砍斷他的腳筋?」
沈萬堂唇角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偷偷瞄了朱老二一下,剛巧朱老二也正在向他望來,兩人的目光交織碰撞在一起,陡然迸射出無數仇恨的火星。兩人內心中都明白,過了這麼多年,他們之間的仇恨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化,反而變得越發深刻和強烈。
沈萬堂雖然對朱大成恨之入骨,可是他卻虛偽道:「師母,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
齊翠婷道:「我之所以把這件事說出來,並不是要責怪誰,我也不是想問原因,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沒有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本該將你們逐出門牆,可是後來,他也沒有這樣做,那把斬雲刀從此束之高閣,是你們讓他心灰意冷。」
齊翠婷環視四周,輕聲嘆了口氣道:「老爺子走後,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支撐宴喜堂實在是有心無力,萬堂,你不吭不響地走了,甚至連你師父去世你都沒有回來一趟,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是怨着他。」
沈萬堂眼圈有些紅了:「師母,徒兒不敢,我發誓,我從未怨恨過師父。」
齊翠婷又望着朱大成道:「大成,老爺子常說,在所有弟子中,你的天份最高,可是你卻性情暴烈,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也讓你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三年的牢獄之災不知是否洗去了你身上的戾氣?」齊翠婷看似語重心長,可實際上卻在不停提起往事,等若揭開朱老二的舊傷疤,然後在滲血的傷口上撒鹽。
朱老二道:「師母,當年我做錯了很多事。」
齊翠婷的目光轉向錢貴生:「貴生,你如今身在仕途,廚藝只怕已經生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師父九泉之下想必也會感到欣慰,只是我想他應該希望你不要丟掉多年所學的藝業。」
錢貴生點了點頭。
齊翠婷最後看着茅國遠道:「你們師兄弟之中你入門最晚,可是在廚師這一行當中堅持最久的卻是你,相信你在別處也一樣可以闖出一番天地。」齊翠婷雖然沒說茅國遠什麼,可是茅國遠的臉卻紅了起來,當初四師兄梁再波病逝之後,師母曾經找他回來救急,可是茅國遠對於師母開出的薪酬並不滿意,深思熟慮之後還是婉言拒絕了,所以齊翠婷因為這件事對他很有成見。
齊翠婷道:「老爺子走後,再波支撐了五年,可惜再波英年早逝,如果他還活着,我將這把斬雲刀傳給他想必你們都不會有什麼意見。」
四位弟子全都沒有說話,談到對宴喜堂的貢獻,他們的確比不上樑再波,甚至連曹樹生他們也比不上。面對師父的遺像,幾人心中都不由感到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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