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殺人利器到底有什麼弱點,怎麼去對付,可惜一直都一無所獲。
所以,劉厚有信心,步騭不會知道火藥的這個致命缺點的,也就不敢輕易離開城池,趁雨偷襲蜀軍。
這場大雨,竟然一下就下了三天,劉厚每天都在焦躁中渡過,連去找周雪聊天的心思都沒有。荊州和關公還等着自己去救,可是大軍被這該死的暴風雨阻擋,什麼都幹不成,他能不着急嗎?
而且,他隱隱還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預示着可能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而劉厚怎麼想都想不到危險來自何方。
正在這時,費禕急匆匆地過來找劉厚,劉厚問:「費先生何事匆忙?」
「太子殿下,粵江水位暴漲,請早做準備。」費禕拱手道。
粵江就是後世的珠江,當然,珠江支流很多,劉厚也不知道他
們附近的這條大河到底是那段支流,就算在後世,他也搞不清楚珠江各支流的位置和名稱,更何況是現在。
不過統統叫粵江就肯定對了,在粵地的江不叫粵江叫什麼?
「什麼?」劉厚聽到「河水暴漲」這幾個關鍵字也是駭得眼角抽動。
他可是親身經歷了一部分荊州之戰的,關羽水淹七軍的事情經過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也聽過關羽軍中親身經歷的人詳細匯報過情況的。
他知道,在山洪暴發、河流缺堤這些自然災害面前,人類是多麼的渺小。幾十萬大軍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那就是一個笑話,無論多麼強大的軍隊,大自然只要一發怒,都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之抹殺得一乾二淨。
到時候,史書一句話:「頓成魚鱉」就一筆帶過了。如果自己的部隊遇到這種倒霉事,還被史書這樣寫,劉厚就真的可以去撞牆了。
「連續三天暴雨,河流漲滿,隨時有缺堤的可能,我們不可不防啊。」費禕道。
「那還說什麼啊,趕緊拔營起寨,轉移到高地上。」劉厚道。
「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就再也不能圍困番禺城了。」費禕道,「番禺城周邊地勢平坦低洼,沒有地勢很高的地方,我們如果需要到高坡上,就得離開番禺城。」
「還圍困什麼啊,自己的小命重要還是圍城重要,更何況,我們也根本沒有圍城啊,我們只不過是陳兵於一個城門外,其餘三個城門我們都沒有派兵圍堵,城裏的人隨時可以進出。」
當然,劉厚還有一句話沒說,他還派了大量斥候在這三個城門外游弋,只要有大魚想趁亂逃出城外,必被斥候捉個正着。
「諾,禕現在就去安排。」費禕應諾後正要下去,劉厚又叫住他:「另外,加派斥候,撒出遠一點偵察附近的地形,看看有哪裏的河堤有缺堤的可能,還有,山上也要注意,看有沒有發生山洪爆發的可能性。
嶺南無高山,所以劉厚口中的山不過是低矮的丘陵而已。
「太子想得周到,禕現在就去辦。」
費禕退下去辦事後,劉厚的的焦躁感更強烈了。
這時候,在番禺城裏,步騭正在跟兩個年輕人說話:「協兒,闡兒,你們二人速速離開番禺城,各自逃命去吧。我給你們每人派出500精兵保護你們突圍,現在大雨傾盆,蜀軍防守必然鬆懈,說不定你們可以逃出生天也不一定。」
這兩個年輕人正是步騭的兩個兒子步協和步闡。
「父親,要走一起走,孩兒怎麼能留下父親一人在城中等
死?」步協聽到父親的話後,跪了下來,對步騭道。步闡看到大哥跪下,也跟着跪了下來勸說步騭一起逃走。
「為父不能走,為父深受大王大恩,怎能輕言逃跑。況且我身為交州刺史,守土有責,怎麼能拋下城池獨自逃生。為父意已決,誓與番禺城共存亡。」步騭鏗鏘有力地道。
「孩兒願意與父親死守城池,父親若身死,孩兒絕不願獨活。」步協又道。
步闡也道:「孩兒豈能如此不孝,拋下父親一人留在險境中。」
「糊塗!」步騭看到兩個兒子如此孝順、忠義,不禁老淚縱橫、老懷大慰,不過他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為父在這番禺城下有個三長兩短,那誰來延續我步家的香火,將來又有誰來為為父報仇?」
第五十章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