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不管她先前知不知情,事實她到底是欺騙了溫永華。
她們越是對她好,她就越發愧疚,那感覺,就像胸口壓了一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甚至還有深深地負罪感。
數秒後,程拾低垂下了眼帘,儘量平靜地回。
「嗯,媽,我下次會注意的。」
話落不久,裴寧知就進了餐廳,他應該醒了有一段時間了,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頭髮上還抹了點髮膠。
溫永華訓斥了他挺久,他偶爾會十分敷衍地應幾句。
等溫永華折出餐廳。裴寧知才緩步走了過來,順其自然地拉開了程拾身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單手支着下巴,側臉對着程拾,唇角一勾。
「程拾,新年快樂,這是我給你的壓歲錢。」
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個紅包,鼓鼓的,很有分量。
見程拾沒接,他直接塞進了她手中。
程拾這才抬起眼皮看向他。他的手還揚在半空中,掌心朝上,就頓在自己的眼前。
短暫的沉默後,他笑眯眯地問。
「我的呢?」
程拾微不可查地擰了擰眉,又把紅包還給了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壓歲錢。」
「你不要,可以先替孩子收了。」
提到孩子,程拾的背脊不自覺地一僵,她望着裴寧知平靜的雙眸,張了張唇,卻吐不出一個音節。
說到底。她問不出口。
她更無法預料,說破後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很明顯,裴寧知心知肚明,且絲毫不想讓她知曉。否則也不會抽走那些照片,藏起來。
裴寧知伸了個懶腰,紅包就擱在餐桌上,側目看了程拾幾眼,慢條斯理地開始吃早餐。
程拾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卻是食不下咽,吃下去的根本不是早餐,是石頭,是玻璃渣子,沒吞一口,都覺得喉嚨發澀。
吃到一半,她實在抵不住反胃,捂緊了嘴巴,衝進洗手間吐了個痛快。
蹲在馬桶前,直到吐得胃裏沒有一丁點東西,她才緩緩地站直了身。
擦了擦嘴角,剛轉身,就對上了裴寧知的雙眼。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許是她吐得太專注。哪怕是一丁點動靜都沒聽到。
裴寧知垂眸瞧了她半晌,問。
「你哭什麼?」
程拾條件反射般摸向了自己的眼睛,觸到了一片濕潤。吸了吸鼻子,她說。
「反胃,很難受。」
錯開裴寧知,她擰開水龍頭,反覆地用涼水沖洗着自己的臉。
冰冷的觸感迫使她清醒了幾分,再抬起頭,裴寧知已經遞來了一塊乾淨的毛巾。
他斜靠在牆面上,直勾勾地望着程拾,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帶着幾分深深地探究。
程拾被他盯得心神不寧,稍稍別開了臉。
一片死寂過後,裴寧知緩聲問。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他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我沒事。」
還沒走出洗手間,裴寧知疾步靠近,手臂一揚,壓在了門上,啪嗒一聲,門緊緊地閉上了。
程拾不敢回頭,深怕他看出些什麼。
他靠得挺近,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將她半圈在懷裏。
「有什麼就說,你這副鬼樣子要是被我媽看見了,她肯定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聽到這句話,程拾竟是那麼想笑,可她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
暗暗地吸了幾口氣,致克制着怒氣,她死死地盯着門,顫抖地張開了雙唇。
「裴寧知,你要是沒對我做過什麼虧心事兒,幹嘛那麼心虛,怕媽怪你。」
裴寧知挑了挑眉梢,「你這是什麼邏輯?」
「沒什麼,你讓開。」
程拾惡狠狠撥開了他的手,奪門而出。
裴寧知並沒有追出來,繞過側廳,端了一盆狗糧,就出去餵雞腿堡了。
溫永華這個人很重感情,一點兒也不像她曾經接觸過的有錢人一樣對親情比較淡薄,高不可攀。
程拾坐在正廳里陪着溫永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