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會這兩位的無語,方若華笑了笑,又道:「目前人手有限,狐蘇要去調集糧草,還是要煩請展大人和白大俠陪我走一趟,借些糧食來救急。」
展昭雖然不信陳州大戶真能拿出這些糧食,要知道如今糧食珍貴,有錢也難買到。但如今情勢緊迫,安樂侯還在災民手中,病急亂投醫,也只能隨方若華走一趟。
陳州錢家,現任家主的祖父曾做過封疆大吏,雖然後繼無人,但錢家還是因此在本地士紳中頗有名望,且家中子弟在經商上十分有天分,論富貴,在陳州不說數一數二,排入前五也沒多大問題。
展昭想着都是商場上的老狐狸,怕是難對付,結果方若華進去小談了還不到半個時辰,錢老爺子就滿臉堆笑,高高興興,沒有半點勉強地奉送糧食三千石,另有黃金五百兩。
白玉堂:「……」
展昭:「……」
難不成陳州士紳真這般仗義?
白玉堂甚至覺得自己也許沒有想像中那麼有正義感,否則為何他覺得就是自己有錢,貿貿然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也要多猶豫一時片刻。
心中再驚訝,這兩個人面上還是很端得住。
展昭此時被方若華要求換上一身官府,英姿挺拔,白玉堂也是護衛模樣,高手氣質盡顯。
看到他們兩個,錢家家主姿態更低,態度更好:「郡主放心,身為陳州人,哪裏能眼看父老鄉親忍飢挨餓,別的能力錢某也沒有,些許錢糧還是能借得出來。」
方若華笑道:「錢老爺高義。」
一直到從錢家出來,上了馬車,展昭和白玉堂還一個勁看她。
白玉堂更是疑惑:「郡主恐嚇他了?」
方若華失笑:「怎麼會,我向來守法。」她也不賣關子,莞爾道,「其實說破了一錢不值,不過是投其所好四個字而已。」
「錢老爺年過六十,膝下只有一個愛子,乃是他髮妻所生,在讀書上頗有幾分天分,錢老爺對其寄予厚望,一直希望能延請名師,助兒子成才,若能如祖父一般那便更好了,只是他如今到底是商賈,別說舉人進士,就是一個有前途的秀才都不太容易招攬得到。」
「正好我與江南名士陸懷英相熟,便把他的名帖送給了錢老爺,還寫了一封薦書,推薦他的愛子投入陸懷英門下,現在不要說是三千石糧食,就是要他錢家大半家財,他猶豫歸猶豫,說不得也願意給。」
白玉堂瞠目結舌,半晌才點頭道了一聲佩服!
可不是要給,家財萬貫有什麼用,還不都是為了兒孫,為了兒子的前程,願意拋家舍業的不知有多少。
展昭卻嘆,郡主說的簡單,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錢老爺的軟肋,又能和陸懷英交好,一招便掐住對方七寸,想想也不是常人能給做到。
「前面就是齊家。」方若華從車廂里抓出竹筒,拔除塞子喝了口水潤潤喉,嘆了口氣。
展昭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齊家的資料,便笑道,「齊家家主恐怕沒什麼弱點可抓,聽說他孤身一人,妻子早死,也沒納過小妾,他兒子出外遊學未歸,一門上下只他一人,清淨的不行。」
方若華笑道:「我就是去要口水喝。」
郡主被客客氣氣地迎入客廳喝茶,茶水都是用茶葉沫子沖泡的,而且沖泡了很多次,一點滋味都無,這位齊老爺還喝得有滋有味。
展昭老老實實當自己的侍衛,就聽那位齊老爺子變着花樣訴說自己有多麼窮,日子有多難過,連飯都要吃不上了云云。
那位郡主也果然不提借糧的事,聽他訴苦還應幾句,一副覺得他說的很對的模樣,要不然就東拉西扯地說閒話:「齊老爺別傷心,福分在後頭呢,聽說齊公子前些時候還在松江府買了宅院,想必是置辦了產業,等着接您老去享福。」
齊老爺擦了把汗,臉上慢慢露出慈和的笑容,剛才的愁眉苦臉一絲也看不見,又嘮叨了幾句,居然讓管家把糧庫的鑰匙拿出來,硬是塞過去,雖然一臉肉痛,嘴上卻是好話一大堆。
出了齊家大門,展昭便道:「齊老爺的兒子和松江府有何關聯不成?」
「松江府柳將軍的愛女三年前意外墜河身亡,就在私奔途中。柳將軍大怒,誓要找到誘拐他愛女私奔的那個混蛋,不過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