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青灰溜溜地走了。
方若華一路相送,送他到大門口,目送他遠去。
他心裏其實很不樂意和方若華並肩站在一起,可是此時此刻,卻着實沒有底氣把人趕走,他自己都不能弄明白,這一刻心中是何等滋味,欲要惱羞成怒,終究不知道該怎麼去怒,連乾巴巴地幾句什麼,都不太做得到。
「呼。」
方文青人走了,方若華也鬆了口氣。
直播間一眾水友給她配音:「……終於走了!」
「話,三妹你尷尬個什麼勁兒,看他尷尬才有意思。」
方若華把攝像頭放飛,讓它們去拍那些青春靚麗做訓練的美少女,美少年們。
也不是尷尬,就是沒話和方文青,三觀不同,站在不同的立場上,還要相處,實在彆扭得很。偏偏自己現在這身份是人家的閨女,大吵大鬧肯定不合適,而且以方文青的性子,還有她方若華的性子,根本就吵不起來。
「其實三妹不吵不鬧,沒有任何可爭議之處,連方文青自己想罵一句不孝女,都找不出實證,好像更讓他憋屈的厲害。」
「所以,還是咱們三妹的策略高。」
策略什麼的……方若華表示她現在只想回家大吃一頓,大睡一場!
可惜協會這邊為了省青賽奪魁,那是下了大力氣,光是出出入入的工作人員就好像比以往多了一倍,個頂個跟打了雞血似的,高亞男那種訓練狂都表示,可以放個三五天假輕鬆輕鬆,反正這等氣氛下,方若華連正常上課都跟打仗似的,一到時間馬上向協會那邊跑。
據她家前座郭倩郭同學,方文星這幾天老來找她,可惜每每碰不到人。
郭倩撇撇嘴:「你是不知道,前天方文星就站在咱們班門口,班長去問她,她有什麼事,她就再那兒哭,聲抽抽搭搭的,弄得好多人來圍觀,咱們班的同學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了,要不是上課,咱們老師把人給送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鄰座的一個男生也探頭過來:「好像方文星休學了,聽是要去京城專業學畫畫。」
「學畫畫也不錯,國子監的畫院比較容易考,考出來一輩子都不愁了。」
「可不是,我家有個姐姐就做畫師的,前兩年還被省頌協聘請過去,專門負責畫星圖,現在一個月能賺八十塊還有多,獎金也高。」
「的我都想學畫畫去了。」
「呵,你們想那好事,真以為好學不成,真開始學,家裏一個月兩三百的開銷那是節省,更不要給老師的束脩,逢年過節的禮品,一般二般的人家可學不起。」
「我聽方文星休學,不是為了學畫畫什麼的,是被記者追怕了,前兩天就有記者纏着她。」
「別胡,咱們書院還是很靠譜的,根本沒讓記者進門。」
「她自己在班裏抱怨來着,那些記者沒事找事,不知道情況就胡八道,都該拉出去判刑,他們班上還有兩個男同學為了她打了記者一頓,聽有一個能判定輕傷,讓人給告了,結果讓書院給開除,弄不好還要有牢獄之災。」
「這事我也知道,是徐賁和王歡吧,他們倆純粹是白痴,玩什麼熱血,現在好了,不能在咱們書院就讀,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辦,王歡還好,家裏是鹽商,錢方面不缺,估計能解決,可徐賁呢?他爹是佃戶,掏出家底來供他讀書了,他就這麼回報父母?」
「方文星也是,連句求請的話都不,跟不知道似的,一臉無辜相。你就是幫他們兩個幾句好話,不是特別會賣可憐嗎,怎麼不去記者那兒賣一賣,不定兩個被打的記者讓糾纏不過,自認倒霉,再不然去書院求求情,指不定咱們書院這邊的老師們一時心軟……」
「別陰陽怪氣的,也不好怪人家方文星,人家自己的,不是她讓他們兩個抱打不平的,她也很遺憾。」
「哈,這話可真漂亮,就是屁用沒有!」
「徐賁他們還未成年吧,聽過兩年立法會那邊會重新考慮,將未成年的犯罪行為單獨列出來分析,不會再和成年人一樣量刑,只是爭議很大,還不好。」
方若華耳邊聽着他們絮叨,也有點兒意思,再趁着課間閉目養神,才剛合了一會兒眼,高亞男就在外頭敲窗戶。
「趕緊的,齊老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