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和她之間的默契,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深了。
兩人去浴室里洗澡,把自己整理收拾乾淨,又換上了深色系的衣服。
……
冬日剛落的夕陽從窗外透來一片淺橘色的暉光,將兩人面對着面的側臉輪廓映襯得更加精緻分明,就連他們嘴角的微笑都那麼相似,淨是溫柔。
景傾歌替他扣着襯衣的紐扣,從下往上,一顆一顆的細細扣好,漂亮的小手在他的胸前忙碌着,終於,扣好了最後一顆,又將衣領輕輕撫平,最後停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季亦承,我愛你。」她抬起眸,一雙純粹湛然的眸子如頂好的玉石,微微一笑,如三月里吹拂的春風,顧盼生輝,眨眼之間,便無聲息的驚艷了他的心。
季亦承被愛包裹的心口一瞬溫柔得一塌糊塗了,在這片夕陽里,他吻上了她的唇,只是唇瓣貼着唇瓣,華麗的磁聲恢復了性感,更加魅惑,一字一頓,
「我也愛你,景傾歌,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你,也只愛你。」
她甜甜一笑,我知道。
他牽着她的手,十指緊扣,輕聲道,「走吧。」
「好。」她嫣然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
繁華的十字路口,凱迪拉克跑車停靠在路邊,不遠處,季亦承牽着景傾歌的手一起從一家花店裏出來,她的懷裏抱着一束白色薔薇花,包裝得很精緻。
季亦承替她打開了車門,小心的扶她上車,又替她系好了安全帶,然後才上車。
很快,跑車又融入了穿梭的車流里,朝着郊區的方向駛去了。
a市墓園。
那條青石的階梯很長很高。
兩塊靠在一起的墓碑上,刻着「慈父景生之墓」和「慈父陳月之墓」的字樣。
景傾歌將懷裏抱着的白色薔薇花輕輕的放在墓碑前,他牽着她一起跪下了。
她的身子有些細微的顫抖,可是容顏卻不再蒼白,甚至微微略彎着嘴角,眸眼悲傷,卻依然有光,很璀璨的光芒。
「爸爸,媽媽,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們。」景傾歌緩緩的說。
從出事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來祭拜父母,甚至就連他們下葬的時候,她都沒來,不是不來,是不敢來,平安夜的那天晚上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冰涼涼的躺在警察局的法鑒室里,她都沒有敢走過去,她固執的以為,她的父母沒有死,沒有離開她,他們還好好的活着。
葬禮那天,她一個人鎖在房間裏,沒有開燈,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哭了整整一夜,景父景母的葬禮都是季家全程操辦的,辦得很體面。
……
「咚咚咚!」
驟然,三聲很清楚的撞響。
季亦承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頓時額頭上湧現一塊淤青,眉宇間的悲傷甚至比她還要深重。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墓園祭拜,葬禮的時候他還昏迷着,醒來之後他也一直沒有敢來,那時候他以為是自己變成ten親手殺害了她的雙親,他怕自己來到墓前會控制不住發瘋,所以他便對着窗外的夜色重重磕頭,那天月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