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
段楓眠低笑了一聲,轉頭望向一丈外一朵盛開的荷花,便足尖一點飛離了岸邊,衣帶輕躍,腳上踏過好幾片荷葉,一個迅速俯身,在那朵荷花梗處一掐。
緊接着,一個旋身而起,再借着之前踩過的荷葉掠向岸邊,做完這一切不過片刻的時間。
站定之後,他手持摘下來的那朵荷花,遞給了顏天真,「仙妃娘娘方才伸出了手,是不是想要摘荷花呢?朕給你挑的這一朵,好看不好看?」
顏天真並未伸手去接,垂下了頭,道:「西寧皇,這是在東陵國的皇宮,要是被人看見你為我採摘荷花,只怕就說不清楚了。」
「此處花圃緊湊,不靠近一些是看不見的。」段楓眠說着,掃了一眼四周,「這會兒沒人經過,你不用擔心,再有,你看這天色也快黑了,即使被人看到此處有人影,也未必看得清就是你與朕。」
「西寧皇這話的意思,怎麼聽着就這麼容易讓人誤會呢。」顏天真覺得有些好笑,「說什麼不用擔心被人看見……這話聽起來有些心虛啊。」
像是想要發生點什麼似的。
正常情況下,他不是應該避嫌麼?
可他分明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僅如此,話里還帶着某種暗示,似乎要表達的意思是——就算發生點什麼,也不要緊的。
「你不用誤會,朕就是那個意思。」段楓眠望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曉得,朕想要表達什麼。」
他說着,舉起那朵盛開的荷花,輕點了一下顏天真的鼻子。
顏天真嗅着那鼻翼間流連的芬芳,朝後退開了一步,「西寧皇,不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嗎?」
顏天真心中早就曉得,段楓眠不如表面上看上去溫文爾雅,卻沒有想到,還挺會撩。
一位多情帝王。
該正經時很正經,該風流時,很風流。
迄今為止,她已經見過了三國帝王。
無論是寧子初,還是段楓眠,半宸,在治理國家這一點上,應該是不相上下。看東西南北這四國的國力,都相差不大。
先不論他們的性格如何,他們都很勤勉。
寧子初偶爾會有些孩子氣的任性,對男女之情遲鈍得很。
半宸則是個十足的怪胎,有特殊癖好,面對絕色美女也能坐懷不亂,真乃國君中的一股泥石流。
段楓眠是最像君王的。
善治國,善撩妹。似多情,似薄情。
「唐突?」對面響起段楓眠的輕笑聲,「朕也知道自己唐突啊,此刻就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接受朕的唐突?」
他說這話時,還朝着顏天真邁近了一步。
顏天真又退開一步。
段楓眠的勾搭方式還真是很突然,簡單粗暴,直面主題。
連客套話都懶得多說幾句。
或許君王大多都天生具備這樣的自信,以為在女子面前,形象十分高大。
君主撩妹,成功的可能性也確實不低。
但……她是撩不動的那一個。
「西寧皇,本宮作為東陵國的嬪妃,自然要忠於東陵國的陛下,您的暗示我聽懂了,您請回,剛才您說的話,我可以當做從來就沒聽到過。」
她回答得正兒八經,拒絕得乾脆利落。
「何必這麼快拒絕朕?你在這宮裏,應該過得不太開心。」段楓眠似乎挺有耐心,面上始終維持着溫潤的笑意,「帝後情深,其他妃嬪備受冷落,也包括你。你有這樣的一副花容月貌,以及令人沉醉的歌聲,東陵皇不喜歡你,你可覺得委屈?」
「不委屈。」顏天真面無表情,「真是沒有想到,西寧皇也會做撬牆角這種事。」
「朕是君王,也是個正常的男人,過不了美人關,又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你若是生在西寧國,斷不會被這樣冷落。老死宮中,不覺得憋屈嗎?」
段楓眠輕挑了一下眉頭。
顏天真心中在笑,面上卻還得繃着。
段楓眠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在這皇宮裏沒人疼沒人愛,遲早要變成深宮怨婦,朕對你挺有好感的,不如從了我吧,朕不會讓你空虛寂寞冷。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