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妍看見歐蘇陽,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眼圈立即濕了。
她就知道她的這個法子能讓歐蘇陽對她心軟。
她急忙把舉在頭頂的枕頭抱在胸前,招呼歐蘇陽進來坐。
歐蘇陽揀起掉在他腳邊的抱枕,隨手扔到病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拉過盛藍藍,朝朱妍妍皺了一下眉頭。
「朱妍妍,你是病人不能激動,今天我不和你計較。如果你再對她做出傷害的舉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算了,她精神不太好,老同學見面有點激動。咱們走吧!」
盛藍藍朝朱妍妍笑了一下,雙手挽住歐蘇陽的胳膊走了。
朱妍妍怔怔地回不過神,盛藍藍的笑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經。那是勝利的姿態,是得到歐蘇陽的炫耀!
她把手裏的枕頭重重地朝門口扔去,用力過猛,手腕上的傷隱隱地疼。
朱妍妍並不想真自殺,她只想用這種方式喚起歐蘇陽對她的注目。
她知道她為歐蘇陽自殺的消息傳播得很快很廣,足以對歐蘇陽和盛藍藍的新婚構成威脅。
她知道輿論的力量,眾口爍金,大家的口水要淹沒盛藍藍奪人初戀情人的罪孽,只是時間的問題……
朱妍妍按着手腕,麻麻痒痒的感覺再次襲來,那是新肉長合的感覺。
她突然不生氣了,望着門口痴痴地笑。
洋洋灑灑萬言遺書很快就能登上中州有名的家庭文摘了,描繪一個痴情少女從小到大對愛情的執着,鍥而不捨,被人橫刀奪愛的絕望……
這麼悲情的故事足以打動任何一個感性的生命。
朱妍妍靠在床頭長吁一口氣,望着窗外招搖的樹枝,仿佛掻亂着她的心境。
這次回中州拍片,她下了很大的決心要爭取到歐蘇陽的青睞,可是還沒等她準備好出其不意的驚喜重逢,就與歐蘇陽不期而遇。
看着歐蘇陽和盛藍藍挽手走進話劇場,她的心都要碎了。可她還報着最後一線希望,因為她在歐蘇陽看她的眼神里,發現了驚艷的華光……
盛藍藍挽着歐蘇陽的胳膊出了醫院大門,立刻放下雙手。
「你怎麼去朱妍妍的病房了?」
女人的小心眼盛藍藍也不能免俗。
「我當然是去找你,趕緊回家,花草要蔫了。」
歐蘇陽又抓住盛藍藍的手,不容她甩開。
「你明天真要陪我去濱城?」
歐蘇陽點點頭。
「我暫時沒有工作任務,可以好好陪你。」
「你爸會同意嗎?」
「他?」
歐蘇陽沒有繼續說,目光望着前方,似乎陷入沉思。
盛藍藍不敢再打攪他,望着窗外漸沉的太陽,又想起今天零點要去見魏淑梅,學她的古怪醫術也不知真假。
魏浩然和楊慧往她身上潑的髒水已經被她看穿了,他們和魏淑梅會不會是合謀的,對她這個仇人的女兒,能真心教授醫術?
房間裏擺上花草頓時有了生氣。
歐蘇陽蹲在陽台仔細擦拭瓷花盆,專注的樣子好像在完成某項任務。
盛藍藍還是決定告訴他晚上和魏淑梅的約定。
歐蘇陽停住手,回身看了她一眼,看見她充滿期待的神情就知道她很想去。
「我陪你去,子夜天涼要多穿一件衣服。」
「可是她不讓我帶人進去。」
「不用你帶,我自然有辦法進去。」
歐蘇陽擺好最後一盆含苞的茉莉花站起身。
「我以為只有我對醫術感興趣,沒想到你也這麼着迷。看來咱們兩個的興趣比較同步。」
「那是!」
盛藍藍望着歐蘇陽在水池裏洗手,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她能感覺到他的憂心,卻沒辦法讓他開口。
既然排除了朱妍妍的干擾,那還能有什麼事是歐蘇陽不願意對她說的呢?
她從背後抱住他,頭貼在他的背上,柔聲說:
「你要是有什麼心事也許我能開解,一個人苦思不如兩個人面對。」
歐蘇陽轉過身摟住她,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得眼神清亮,嘴角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