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郭大成一想到孫把總家那滿地的毒蟲子和一地白森森的骨頭,還有孫把總的那件粘在地上的血衣,就感覺一陣兒涼風從尾椎骨一隻吹到了後腦勺,根根汗毛都直立了起來。
「劉……劉老伯,照你這麼說,咱們該如何防備才是?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郭大成顫聲問道。
老劉頭掃了眾人一眼,背負着雙手繼續朝前走去,淡淡的說道:「清風老弟不是以前說過嘛……要用黑狗血,這黑狗血乃是純陽之物,可以克制一切陰邪,感覺身上不舒服了,直接潑上一些黑狗血,或者直接喝下去,那巫蠱之術自然不攻而破。」
眾人紛紛點頭,同時心裏也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也不知道小三子到底買來了黑狗血沒有,一行人各懷心事的緩步朝郭大成家的方向走去。
開化城外的一個破廟之中,一片衰敗淒涼的景象,原本早就破爛不堪的廟宇,經過一場大戰之後,更顯得凌亂不堪。
地上原本長着齊腰高的荒草,大片大片的被連根拔起,院子裏幾棵原本繁茂的大樹,現在也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整個地面都被雜草和落葉掩蓋。
在地面之上躺着三個人,其中一個人還掉了腦袋,那腦袋看上去很年輕,臉上還保持着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身子離着軀體很遠,一道長長的血線潑灑在雜草與落葉之上,將之染的一片血紅,此時血跡也已經乾涸。
在那具掉了腦袋的屍體旁邊,還仰面朝天躺着一個黑漢子,他穿着一身奇怪的打扮,不像是中原之人,他露出了半個膀子,一身黑色的皮膚包裹着骨架,乾瘦乾瘦的,排排肋骨似乎都能數的清楚。
他的嘴角上還掛着一絲血跡,胸口和雙手之上有着十字形的刀口,這傷口很深,皮肉都外翻着,隱隱的有些血跡從傷口處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順着傷口滑落在地面上的荒草之上。
在那黑漢子的不遠處,還躺着一個老道模樣打扮的人,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一張慘白慘白的,毫無血色,他的嘴角同樣也掛着一絲血跡,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
突然間,那黑漢子的頭晃動了一下,嘴巴緩緩張開,一隻粉嫩粉嫩的蟲子撬開了那黑漢子的嘴巴,露出了半個身子出來,一雙芝麻粒大小的小眼睛四處掃了一眼,隨後整個身子便爬出了那黑漢子的嘴巴,在他的嘴唇邊逗留了片刻,那粉嫩的蟲子展開了薄薄的羽翼,嗡嗡的飛了起來,它繞着那黑漢子飛了幾圈,發出了類似於蟋蟀一般的叫聲,最後身子一閃,落在了那黑漢子胸口處那道十字形的傷口之上,張開了小小的口器,開始一點一點兒舔舐那傷口處的污血。
隨着那小蟲子的舔舐,那道十字形的傷口很快便像是閉合的嘴巴,抿在了一起,再也沒有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
那小蟲子足足舔了有半個時辰的光景,才將那黑漢子胸口和手腕處的十字形傷口舔舐了一遍,那小蟲子隨即也變了顏色,原本粉紅的軀體此時看上去有些發黑,肚子鼓鼓漲漲的,竟比剛才的身形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