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學習方面,小靈均的語文還不錯,但數學只能算普普通通,跟同齡孩子沒有太大差別。倒是兒子維烈讓周赫煊驚喜連連,只六歲年紀,功課已經學到三年級,學校的老師們都驚呼神童。
等到暑期結束開學,周赫煊就打算讓維烈正式跳級,只是好的小學在重慶很難找。
夏天的山城很熱,劇烈的焚風效應,讓整個重慶都變成了蒸籠。
傍晚時分,依舊沒有退暑,吹來的江風都帶着一股濕熱。
花園的樹蔭下,小靈均剛剛吃過晚飯,就被阿炳師父叫去練習了。沒有教指法,也沒有教樂理,就是讓她手腕繫着石頭,一直抬起來放在嘴邊。
還好小靈均以前練過書法,手臂定力還是有的,現在做起來並不太困難。
只是天氣實在太熱,兩分鐘過去就渾身冒汗。小靈均見周赫煊走來,可憐兮兮地望着他說:「爸爸,我不學吹笛子了,我只學畫畫好不好?」
周赫煊硬着心腸搖頭:「你師父說了算。」
「壞師父!」小靈均噘着嘴悄聲嘀咕,卻沒有就此耍脾氣偷懶。
作為姐姐的跟屁蟲,小純熙站在旁邊蹦蹦跳跳,高興的拍手當複讀機:「壞師父,壞師父!」
瞎子阿炳也不因此生氣,他翹着二郎腿坐在竹製藤椅上,喝茶慢品着香茗,自言自語道:「這學藝就要吃苦,吃不得苦最好早點放棄。吃一分苦,才能學得一分才,天下百業皆如此。」
「這話說得好,」周赫煊也搬張藤椅坐過去,低聲說,「可以罵,但千萬別打,她媽要翻臉的。」
瞎子阿炳苦笑道:「我哪敢打啊。周先生家的千金,罵都不敢,頂多嚇唬嚇唬。」
周赫煊笑了笑,沒再提這茬,而是問道:「能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沒什麼可說的,」瞎子阿炳搖頭嘆息,「年少不懂事,父親一死,我就沒了約束,跟着狐朋狗友整日廝混。沒錢了就回雷尊殿取,我是雷尊殿的新任當家,殿裏的錢就是我的錢。雷尊殿的錢被我敗完了,我就把主意打到洞虛宮的其他殿,偷了兩三個月才被抓住。哈哈,自然是被觀主驅逐,活該我咎由自取,想想那時也真夠荒唐。」
「後來就流落街頭了?」周赫煊問。
瞎子點頭說:「我對不起觀里的人,特別是雷尊殿的親戚。他們只是抱怨幾句,見我眼瞎了,還給我尋個農村寡婦做老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
周赫煊掏出500塊錢說:「這些錢給洞虛觀寄回去吧,以後安心跟着我。」
「多謝。」阿炳也沒推辭,摸着錢就放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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