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家中。
廖雅泉趴在張樂怡懷裏,不停抹淚哭泣傾訴委屈:「嗚嗚……我……我還以為他……他是真心喜歡我,他對我很……很好的,沒……沒想到他只想霸佔我的身子,我的衣服都被他脫了,我……我不活啦!嗚嗚嗚嗚……」
張樂怡拍着她的背心安慰道:「別傷心了,只是脫了外衣而已。冬天衣服穿得多,他根本沒佔到你便宜,你還是黃花大閨女。」
「哇……嗚嗚嗚嗚!」廖雅泉悲從中來,趴着繼續放聲大哭。
周赫煊強忍笑意,坐在沙發上欣賞廖雅泉的精彩表演。
孫永浩卻不知其中有假,義憤填膺道:「這個褚二愣子,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今天要不是先生攔着,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淨說廢話,」孫永振穩重得多,瞪眼批評弟弟說,「你要是弄死了褚玉鳳,那讓先生咋辦?給你去牢裏送飯?這種軍閥可惹不起。」
「哥,你咋幫那個混賬說話呢?」孫永浩憋了一肚子氣,「要不是怕給先生惹麻煩,就算是殺人抵命,額也要弄死那姓褚的。額們習武之人,就是要打抱不平。額最崇拜的人物就是郭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額要當大俠!」
孫永振踹了弟弟一腳,罵道:「你小說聽多了吧,滾回房裏睡覺去。」
「額又沒說錯話,憑什麼踢我?」孫永浩小聲嘀咕着離開。
等廖雅泉哭得差不多了,周赫煊主動建議說:「海委會那邊,你最好還是別去了,以後到報社來上班吧。」
「真的?」廖雅泉聞言一喜,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隨即又扭捏道,「可我沒做過報紙,怕弄不好。」
周赫煊笑道:「沒事,先做做雜務,邊做邊學。你是大學生,應該學得很快。」
廖雅泉連忙感謝:「謝謝周先生,要不是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親人都尋不見了,你以後就是我的親人,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報答你的恩情。」
周赫煊說:「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掛在心上。」
「要的,要的,我一定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廖雅泉表了一番衷心,隨即擔憂道:「那個褚玉鳳怎麼辦?他會不會再來糾纏我,或者是找周先生你的麻煩?」
「放心吧,我跟少帥關係很好,少帥夫人會幫我警告他的。」周赫煊安慰說。
「那就好,」廖雅泉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道,「周先生,可我還是害怕。我能不能在你這裏借住幾天,等過段時間再搬出去?」
周赫煊和張樂怡對視一眼,壓軸戲上台了。
周赫煊做出很為難的樣子:「這個嘛,恐怕不太方便。我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你又是個單身女子,傳出去會被人看笑話的。」
廖雅泉悵然若失,低頭撥弄着手指說:「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張樂怡感覺該自己登場了,立即埋怨周赫煊:「有什麼不方便的?雅泉一個人住着多危險,就讓她先在這裏住下,等事情過去了再說。」
「算了,張姐姐,別為難先生。」廖雅泉反來勸張樂怡。
張樂怡頗有主母風範,安慰道:「雅泉你放心,這種事情我肯定幫忙。就這麼說定了,你以後住在周大哥這裏。」
廖雅泉可憐兮兮地看着周赫煊:「周先生,可以嗎?」
周赫煊勉為其難道:「行吧,樂怡都同意了,我還怎麼反對。」
「謝謝,謝謝你們!周先生,張姐姐,你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廖雅泉感恩戴德,就差沒跪地磕頭了。
翌日清晨。
周赫煊帶着廖雅泉出門,去隔壁接了張樂怡一起去報館。
廖雅泉表現得很勤快,見着誰都喊哥哥,端茶倒水的事情搶着做,把李壽民、沈從文、朱湘和鄭證因等人哄得團團轉,眾人皆把她視為需要照顧的小妹妹。
半上午時,張樂怡收到一封電報。她剛準備給周赫煊拿進去,廖雅泉就殷勤地說:「張姐姐,我幫你吧,你坐下休息,別累着了。」
張樂怡把電報紙交給廖雅泉,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的。」廖雅泉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