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齡說崔可夫是三四流貨色,那也是有原因的。
崔可夫三年前就已經是集團軍司令了,但在蘇芬戰爭中表現得太過糟糕。他所指揮的第九集團軍,重型裝備比芬蘭全國還多,誰知出師不利,直接導致丟官。
當時蘇軍先頭部隊163師奉命進攻,卻被芬蘭的一個小分隊堵在路上,蘇軍被迫沿路展開成20多公里的縱長隊形。接着,芬蘭軍隊以一個團的兵力,把蘇軍這個精銳師的補給線切斷,然後用主力包圍襲擾。
崔可夫立即派44師來救援163師,結果163師全軍覆沒,負責增援的44師也所剩無幾,兩個師加起來損失了3萬多人,被繳獲坦克、重炮、車輛無數。而芬蘭在這一仗里,前後投入的兵力不超過5000人。
崔可夫從頭到尾都沒有指揮失當的地方,這場慘敗最大的錯誤是44師中途停止前進。但這跟崔可夫沒有任何關係,是44師的師長維諾格拉多夫判斷失誤,以為遇到了芬軍主力,擅自違抗崔可夫的命令原地固守,繼而導致163師被芬蘭軍隊全殲。
爛的不是崔可夫,爛的是整個蘇聯紅軍,各級軍官的素質實在不堪入目。
但大部分中國人不知道啊,就拿常凱申和宋美齡兩口子來說。他們都認為崔可夫是因為打了敗仗,才被斯大林發配到中國當軍事顧問的,打心眼兒里看不起,更不願聽取崔可夫的軍事建議。
周公館。
麻將桌上坐着四人,分別是周赫煊、張恨水、崔可夫和歐文。
崔可夫和歐文這兩個外國人,不僅中文說得賊流,而且都是打麻將的好手。前者的童年在中國度過,並在青年時代走遍了整個中國北方;後者已經是第四次到中國訪問,並在此期間暢遊了大半個中國。
「槓!」
未來的蘇聯紅軍元帥,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指揮官,蘇軍攻克柏林的最後一擊者,此時正抓着骰子扔向牌桌。
崔可夫在牌底摸了一張,熟練的用拇指默牌,然後猛拍在桌面:「哈哈,槓上開花!」
「崔將軍這手氣,沒得說。」張恨水搖頭苦笑着給錢。
四人再開新局。
張恨水一手摸牌,一手寫稿,眼睛在稿紙和牌桌上來回逡巡。這是他多年練出來的本命技能,寫作任務緊又想打牌的時候,便在麻將桌上一起完成了。
特別是《金粉世家》和《啼笑因緣》,這兩部,有很多章節都是在打麻將時寫的。
「二餅。」
歐文拍出一張牌,隨口問道:「崔可夫將軍,貴國可否考慮與日本解除中立條約?」
崔可夫手指玩着麻將說:「我只是小小的軍事顧問,國際大問題不該由我來考慮。」
「九萬。」周赫煊朝二人瞟了一眼。
自從出了德國炮兵顧問被日本買通做間諜的事件以後,所有的外國顧問都被高度監控。不管是崔可夫還是歐文,他們每次出門的時候,屁股後面都有軍統特務跟着。
不僅如此,有時候他們外出,軍統特務還會悄悄進入其住宅,搜查是否有重要的秘密文件。
所以,歐文本來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在重慶做顧問期間,他日記本上一個字都不敢寫,生怕無疑中暴露了信息。甚至歐文都不敢公開聯繫崔可夫,害怕引起老蔣的忌憚,於是就有了今天的牌局。
「吃。」
張恨水的右手還在繼續寫稿,這絲毫不影響他吃牌,兩隻手的動作幾乎是同時進行。甚至,張恨水還豎起耳朵,關注着兩個外國顧問的談話內容。
趁着崔可夫摸牌的時間,歐文又說:「希望你能跟斯大林先生轉達一下,美蘇兩國應該合作。不僅是直接合作,還有援助中國的間接合作。」
「四條,」崔可夫笑道,「這種事情,你應該聯繫潘友新先生(蘇聯駐華大使)。」
歐文又打出一張牌,微笑道:「我們都是最高領袖派來中國的顧問,談起來更直接且有效果。蘇聯不斷減少對華援助,並和日本簽署互不侵犯條約,這種行為是非常不理智的。」
崔可夫冷笑道:「半年前,我帶着150架戰鬥機、100架轟炸機、300門大炮、500輛卡車來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