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雙手將女子抱起,手上傳來的觸感讓他以為自己抱着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骨頭,非常輕。
直到走出囚室,女子都一直低着頭。
「你叫什麼名字?」錢倉一問。
「哪……哪個名字?我沒有名字。」女子的音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你第一個名字。」錢倉一看了一眼嚴文,讓後者鬆開自己的手。
「忘了。」女子猶豫半響,最終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抬起頭來看看。」錢倉一知道自己再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結果。
女子將頭抬了起來。
一張土黃色的臉出現在錢倉一眼前,令人驚奇的是,這張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肉,即使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也不為過,在右臉頰上,三道疤痕從耳邊一直延伸到鼻樑,非常嚇人,更恐怖的是,女子在看錢倉一的時候,右眼珠根本沒動過,雖然與正常的眼珠無異,可是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看見這張臉,錢倉一本想安慰一句,可是又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經歷她來說,安慰又有什麼用呢?
錢倉一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裏面還有人嗎?」錢倉一指了指後面的房間。
此時錢倉一才走完三分之一。
「不知道。」女子又將頭低了下來。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錢倉一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女子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短路了一樣。
「你能判斷出我是真的警察,還是和他們一夥的嗎?」錢倉一語氣平靜。
還是沒反應。
「你想一直待在這裏嗎?」錢倉一繼續問。
女子搖搖頭。
「左山昨晚死了,今天早上他的屍體在豐夏河被現了。」錢倉一自顧自說着,只是每說一段話,都觀察女子的反應。
「怎麼……死的?」女子又將頭抬了起來。
「左瑩你認識嗎?」錢倉一又問。
「不認識。」女子好像願意進行最基本的交流了。
錢倉一這次沒有再問,而是走到旁邊將關押左瑩的房間打開了,「你過來看看,看看你認不認識。」
女子一小步一小步挪動,即使是這樣,身子依舊左右搖晃,好像根本站不穩。
來到門口後,這名女子一眼就看見了左瑩,然後她震住了。
「李馨雨!」一個名字從女子喉嚨出,這次的聲音,不再是細不可聞的蚊子聲,而是撕裂喉嚨的吶喊。
聽到這個名字,已經喪失神智的左瑩抬起了頭。
只是雙眼卻沒有任何焦點。
「孩子,我的孩子……」左瑩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
女子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她太虛弱了,這一摔,膝蓋就擦破了一層皮,不過她根本不在乎,就這樣直接爬了過去。
「別過來,別過來!」左瑩雙手胡亂揮舞,似乎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倉促間,女子被左瑩推倒在地,只是從始至終,左瑩的焦點都沒有在女子身上。
「你不是……被賣到別的地方去了麼?怎麼還在這裏?」女子伸出顫抖的手,她想要摸摸左瑩的面頰,可是,即使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她現在都沒法做到。
「她瘋了。」錢倉一說了一句。
「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告訴我,快告訴我呀!」女子再次伸出手,也再次被左瑩推開。
「看好她們。」錢倉一對嚴文說了一句,然後向後方走去。
將後面的門全部打開後,錢倉一又現了五名女子,有了剛才生的事情之後,錢倉一沒有再勸說,直接讓裏面的人都走了出來。
這些人全部面黃肌瘦,營養眼中不良。
每找到一個人,錢倉一就問三個問題,姓名、家庭住址還有被拐賣的時間。
結果卻是無一回答。
將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一遍後,錢倉一又回到了關押左瑩的房間。
房間裏面,兩個女人依舊僵持不下,一股悲涼的情緒在房間中蔓延。
「出來吧,先離開這裏。」錢倉一嘆了口氣。
裏面的人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