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書撈上來又是何等的難,一不小心我便一頭栽進了井中。古井中的水,猶如寒潭一般,冰冷刺骨,我在水裏掙扎不到一會兒,便失去了知覺,沉入了深淵一般的井底。
不知道沉了多久,突然一雙手從井底把我託了起來,我回頭一看,居然是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長着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在她的明眸深處,一窪濃黑的液體聚成一種奇妙的圖形。這麼一對美麗的眸子盯了我好久好久。
「你到井裏來幹什麼?」
那雙明眸突然開口了,聲音異常的清脆悅耳。
「我把族譜弄丟了,要趕緊找回去,不然叔叔會有大麻煩。」
不知是凍哭了還是急哭了,我帶着哭腔叫道。
「你先回家趕緊生火暖暖身子,不然你會死的。我來幫你找族譜,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再到井邊來找我。」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感謝着,趕緊回了家。
可能是寒毒太重,我一回家便生了場大病,高燒不止,臥床不起,父親趕緊抱着我上了市裏的醫院。病好後又經過了長期的調養才算康復。爺爺說我是不祥之人,此後再也沒有讓我回到過老家。
而我,在那場大病之後遺忘了之前的很多事情,也包括那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和那晚在井中的一切。那雙明眸,和那夜月光下的女人是多麼的相似。
怪不得影子說過,我們的大腦會封存記憶,為了保護自己。
現在我全部記起來了,不知為何,卻有種鑽心的痛。
原來她一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