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又回來了!
那是她的眼睛!
那樣冷漠孤高又不屑一顧。
毒蛇一樣的火焰燒着了她的衣角,燒着了她的頭髮,她的全身都起了火。
一定很痛吧?
一定很怕吧?
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怕不是早就驚惶大叫,恐懼萬分了吧?
這才是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
可她卻偏偏沒有!
她就靜靜的躺在那兒,因為中了他的軟筋散,她沒辦法逃走更沒辦法移動,她唯一能動的就只有她的眼睛。
楚少陽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在火海中穿梭救人,將一個又一個賓客救了出去,可唯獨沒有救她!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在等着她在向自己屈服。
只要她露出一個求救的眼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帶出火海。
可是沒有!
由始至終,她的眼神和神色只有平靜。
沒有祈求!
等他最後想去救她的時候,已經晚了,來不及了……
她就像一片雲,被風吹散了。
他以為她葬身於火海之中,悔恨、痛苦像毒蛇一樣,日日夜夜咬噬着他的心。
她死了,他卻活得生不如死!
楚少陽幾乎不敢回想那段時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現在他只覺得兩個字:
可笑!
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所作所為,簡直是傻得驚人。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像層層波浪,震得四周圍的竹葉簌簌作響,連竹竿都震動起來。
楚少陽笑得眼角流出了眼淚。
「沒想到我楚少陽,居然變成了一個傻瓜!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為了她的死自責自悔,可她卻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了!我他娘的真是個傻瓜啊!」
他笑着笑着,臉上的肌肉扭曲着,讓他那張俊美的臉變得異樣的可怖。
「楚墨川,古清澤,我還真的低估了你們兩個!」
他咬牙切齒,目光如要噴出火來。
喜堂的那場大火,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而為,可是事後他卻沒有查到半點蛛絲馬跡,連放火的人也沒抓到。
而在那場意外的慌亂之中,楚墨川也消失不見了。
楚少陽知道他一定是被人救走了,卻始終想不明白,一個被自己灌了軟筋散而功力全失的人,一個被自己囚在地底石牢裏與外界沒有半點聯繫到的人,是怎麼從重重守衛、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他也曾經懷疑過那一場火就是墨川派人放的,可他又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楚墨川再狠再毒,也不會放火燒死他最心愛的姑娘。
不會是楚墨川!
那會是誰呢?
楚少陽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他更不知道是誰給楚墨川解了軟筋散的毒,是誰將楚墨川的信息透露了出去。
古清澤!
原來是他!
楚少陽握着冊子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臉色鐵青。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撕碎冊子的衝動,繼續看了下去。
很好!
楚墨川救走了沈凝之後,卻並沒有帶着沈凝回到京城。
這是為什麼?
冊子上並沒有寫原因。
只是如實的記錄了發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