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在乎少卿的不堪過去,他只要好好的照顧守護她的餘生,他只想用自己的全部,愛她到生命的彼此終結。
所以,他只說:「今天我必須帶她走。」。
「你沒有傷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何況你現下全身都是傷?」「紅袍」厲殘陽的語音比鐵還堅定:「算了吧,你在『權力幫』的地位得來不易,同事一場,我就替你殺了她吧。」說着話他一手扯起軟倒在地上的言少卿。
下雨石怒叱:「厲紅袍,不許碰她!」
他出劍。
他的劍已與他心意合一,出劍的動作幾乎比他出劍的意識還先出劍。
厲殘陽卻似早已料中。
他高大的身形一轉,以一種大軍壓境,強者碎弱的氣勢,向下雨石擊出一掌。
他這麼一個大轉身,下雨石的那一劍,變成是刺向言少卿。
下雨石只有收劍。
這一收劍,下雨石先勢便失,他只有棄劍去硬接冷厲殘陽這一掌。
這一掌接個正中,下雨石初接只覺得一股強大的爆發力湧來,他連退十一步,卸去勁力,使得青石鑄成般的硬地,步步為之碎裂。
下雨石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氣,忽覺掌中尚有餘勁,又退了三步,忽覺那明明已壓下去的餘力遽變成巨浪濤天般的威力,令他哇的吐了一口血,又連退三尺,才平息下來。
哪料,勁力竟未全消,爆力又來,下雨石再退、吐血,他半跪半跌,以手支地。
下雨石喘息着,卻聽言少卿為他驚呼:「石頭……你怎麼了……」他正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但那一股爆炸般的余勁,又在體內捲起千堆雪,他一開口,又吐出一口血箭!
這是厲殘陽的一掌之威!
厲殘陽鐵石交鳴一般的笑道:「是不是?下雨石,我都說了,你絕不是我的……」
他話未說完——
下雨石已彈起,「風之嘆息」標出,青虹陡起,釘入厲殘陽的右肋里。
那一霎間,厲殘陽用了八種身法、五種步法,還有十三種應變之法,都來不及、都閃不開、都沒有用。
厲殘陽中劍。
「厲紅袍,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一條命嗎?」下雨石喘息着道:「因為你和龔青衣不一樣,你剛才並沒有用少卿姑娘來威脅我。其實你大可以這樣做,但你沒有。」
說完了之後,下雨石忽然又蹌蹌踉踉倒退七、八步,原來厲殘陽剛才那一掌,餘力未全消盡。
厲殘陽浩嘆。
他自襟內掏出一顆染血的黑色藥丸,看去只不過像一粒大一號鐵砂子,遞給下雨石道:「中了老夫的『掌心雷』,你還是服下它吧,帶着你的女人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二公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下雨石坦然不疑的吞下藥丸,背起地上的言少卿掉頭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下雨石回身向靠着牆站立的紅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厲老,您的傷不礙事吧?」長廊的盡頭,轉出蔡二公子的身影。
蔡鯈的背後,還跟着一臉青怖笑意的「青衣」龔邪。
厲殘陽急忙忍痛行禮:「有勞小主子關心,屬下無礙。」
「是麼?老先生真是太不小心了,看來您年紀也是大了,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蔡鯈一面說着話,一面將隱藏在袍袖裏的尖刀緩緩送進厲殘陽的心口。
「公子……你?!」厲殘陽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因為驚,還是因為痛。
蔡鯈緩緩的抽刀,掏出一方雪白手帕輕輕擦拭着短到刀身上的血跡,聲音自然的道:「像你這種私放要犯、通敵背主的廢物老狗,留着也是浪費本公子的糧食。你說是不是啊?」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在問身邊的「青衣」龔邪。
龔邪立即陰笑答道:「小主子所言甚是。」
蔡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抹合老人圓睜的眼珠:「吩咐下去,下雨石殺害厲殘陽,私通『殭屍門』,本幫所有人等,全力追捕下雨石,一旦反抗,格殺勿論!」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大海撈針,實非上策。」「青衣」龔邪陰笑着俯首道:「屬下有一計,保管下雨石那小子自動送上門來。」
第五章 五個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