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就是那些靈異事件爆發的開端。
我不知道這一套路的邏輯在哪裏。可能是老天做的暗示,就像它暗示那些鬼不能在人前暴露自己,不能在大庭廣眾下用詭異的手法殺人一樣,它可能也暗示了所有的鬼,在要搞出大動靜之前,將通信設施給斷掉。
沒有辦法聯繫外界,也就意味着無法求助。同時,也意味着無人知道受害者真實的死因。
我想到了作死小能手。
那場直播,已經打破了這種「潛規則」。
那場直播中,直播畫面正常進行,作死小能手卻無法用手機聯繫外界,在事後看來,是一種充滿惡意,也充滿了暗示的現象。
受害者無法逃,旁觀者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如何被鬼殺死,看着鬼是如何殺人的。
我回過神,看到鄭摩天,突然想起來,這人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的話,那隻鬼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手機關機前,顯示的時間已經變成了5點39分。
鄭摩天坐在駕駛座上,沒有關車門。他看着手機屏幕變成一片漆黑,抬頭看了看天。
沒有星月,也沒有烏雲的痕跡。天空和手機屏幕一樣一片漆黑。
鄭摩天開始不安了。
他看了眼指南針,再看看還亮着的車前燈。
樹影構成了一副恐怖的畫面,可強光好像又能給人一種信心。
我感知到了鄭摩天的想法。
他在數數。從1開始,很有耐心地數到了3600,然後又從1開始數。
他在用這種笨辦法計算時間。
當第二個3600數完,鄭摩天又抬頭看了看天。
他的心境完全變了。
他站起身,深呼吸了幾次,從車後座拿出了背包,順手拿了器材。
那些器材應該是攝影器材,看着很沉重。
他思考了一會兒,只拿了一台單反,又從車裏面拿出了紙筆,寫了一張便條說明自己前進的方向,架在了車窗玻璃上。
做完這些,他才手握指南針,走入了樹林中。
樹影中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和樹影一樣被拉得很長,和樹影交疊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被插在某種刑具上。
鄭摩天的腳步略顯遲疑,在草地上踩出沙沙的聲音,但很快,腳步聲就變得沉穩有力。
他繞過了一些擋路的樹,堅持往南方走。
他沒有再計數,但指南針上有記錄的工具,隨着鄭摩天的前進不斷轉動。
走一段路,鄭摩天都會用單反拍下照片,記錄自己的前進軌跡。
車燈的光芒在很久前就到了極限。現在鄭摩天靠着腦袋上的探照燈照明。就設備上來說,他準備得很齊全,在樹林行走完全沒問題。
我留意着周圍的陰氣,可這些陰氣真如空氣一般,均勻分佈,毫無異常。
最初的蟲鳴鳥叫是沒了,但那種恐怖的壓迫感同樣也沒了。
我跟着鄭摩天,不覺得疲累,卻有些擔心這樣的行走會變得無休無止。鄭摩天會被困在樹林中,我則會被困在夢境裏。
正這麼想着,我看到了光。
前方有微弱的光。
鄭摩天欣喜不已,加快了腳步。
不過是兩三分鐘的功夫,原本看起來無邊無際的樹林到了盡頭。
樹林的盡頭不是山壁,而是一條公路。
遠處,有車行駛而來。車前大燈光芒刺眼。
鄭摩天的情緒傳遞到我的腦海中。他認為自己做對了。照着那個方向走,果然能走出來。
我看着靠近的車輛,心裏籠罩了一層烏雲。
鄭摩天已經衝到了路上,揮舞着手,大聲呼叫。
那輛車好像注意到了人,放緩車速,停在了路中間。
鄭摩天三步並作兩步,要衝過去,但腳步很快就停下了。
車子開了遠光燈,讓人看不清車的模樣,只能看到兩團光。
鄭摩天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想。他沒有往鬼上聯想,反倒是摸出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