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大軍就這麼對峙着。
許久,懸浮天河水軍艦前的大片盾陣開始一面面移動了,卻是將艦隊防得更加嚴實。
「哼,你們以為這裏是霜雨山嗎?」站在黑方艦首上的猴子深深吸了口氣,一擺手,輕聲道:「全軍,突擊。」
「突擊——!」旗艦上的將士們紛紛高舉兵刃扯開嗓門嘶吼。
那聲音迅速傳遍了整個艦隊,所有的妖怪都露出獠牙歇斯底里地咆哮,如同天地的吶喊一般。
陽光下,天將們甚至可以看到這些面目猙獰的妖怪肌肉上爆出的青筋。
如此高亢的士氣,此時此刻,在他們面前的似乎已經不是一支妖怪軍隊,而是一群單純的野獸。
所有的天兵天將都怔住了。
放置在戰艦兩側上巨大的號角已經吹響,那聲音振聾發聵。
戰艦尾鉉的高台上,一隻只足有一丈高的肥大妖怪**着上身畫着詭異的圖騰開始使出吃奶的力氣擊打戰鼓。
轟鳴聲中,無邊的雲層仿佛都在隨着鼓聲的節奏躍動。
黑色的艦隊開始推進了。
「真的開始衝鋒了?」天任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算是怎麼回事?這種打法,有意義嗎?
還是說,花果山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天任的心中沒有答案。
無論如何,他還是下達了迎戰的命令。
一幅幅的盾陣稍稍向前平移了一段。
在那盾陣後,戟陣的天兵拍打着翅膀匯聚。準備在盾陣承受了第一波撞擊之後擔負起正面戰場肉盾的角色。
而在盾陣後面。刀劍陣的天兵則已經攥緊了武器分散開來。準備在戟陣出擊之後填充縫隙突進,與妖軍直接進行面對面的肉搏。
至於在那最後方箭陣上的天兵則一概繃緊了弓鉉,只等着妖軍踏入攻擊範圍。
在雙方正面交鋒之前,應該能有最少五輪齊射的機會吧。
若是利用得好,這五輪能殺滅不少妖怪,最重要的是,它能極大的消磨對方先頭部隊的士氣。
這樣的準備已經是絕無僅有了。不僅僅是天河水軍,就是整個天軍。這五百年來也從未遇到過需要他們如此應對的妖怪。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所有的天兵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妖軍的速度漸漸加快,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看得越發清楚了。
站在戰艦高台上負責測量距離的尉官閉着一隻眼睛手持千里鏡不斷計算着。
「還有九十丈,八十,七十,六十,五十……二十!」
他的手已經緩緩抬起,身旁的旗令兵也已經憋足了勁。
只要那隻手一放下,旗令兵便會使出全力揮舞令旗。然後萬箭齊發!
正當此時,一顆水桶般大小的黑色鐵球呼嘯着從天而降。直往艦隊的中心的空白地帶落去。
「那是什麼?」天衡問。
話音未落,只見那鐵球的正中忽然閃出一道白光!
「轟——!」
那鐵球瞬間化作一團火焰爆裂開來。
劇烈的氣流迅速擴散,緊靠着的六七個天兵被轟飛,相鄰的兩艘重艦在肆虐的氣流中搖晃不已。
「那究竟是什麼玩意!」
全軍譁然,陣型凌亂。
還沒等天河水軍搞清楚眼前究竟是什麼情況,天空中無數一模一樣的鐵球灑落了下來。
頓時,全亂了。
那些鐵球落到甲板上,火焰瞬間就會橫掃甲板,吞噬毫無準備的天兵。落到軍陣中,整個軍陣都會被摧得七零八落,落到戰艦側邊,巨大的推力下,那鋼鐵重艦會整個失控,撞向一旁的友軍。
一切都亂了,炙熱的氣流之中,普通的天兵甚至連身形都控制不住。
濃煙騰空而起,便是側邊的戰友也看不清容貌。
天任與天衡徹底傻眼了。
遠處的妖軍已經衝過了進攻線,旗令兵的命令也已經下達,可竟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支箭射出去,還射得半點準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