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目光悄悄朝着太白金星斜了過去。
「這,自當是好。」太白金星點頭道:「凡間妖孽,自然要剿。等天河水軍瘟毒案及抗旨不尊之事追究完畢了,長庚與天王聯名上奏,請陛下調遣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君、十二元辰、四方揭諦、四值功曹連同南天門諸將一同進剿,必能將花果山妖眾連根拔起!」
李靖微微眯了眯眼,低聲道:「若是李靖想在那之前請陛下派遣援軍呢?」
聞言,太白金星一怔,臉色頓時微微變了變,直起腰板似笑非笑道:「看來,花果山一戰,戰功沒見着,李天王卻與罪將天蓬結下了頗深的交情啊。想那天蓬,犯下動情案在先,濫用瘟毒禍害眾生在後,如今又抗旨不尊……如此一人,若不懲治,往後天庭還何以服眾?若是此時派兵,豈不形同認可了天河水軍抗旨一事?李天王與天蓬這份友情,當真是難能可貴啊!」
李靖拳頭微微緊了緊,臉上笑容依舊。
「星君言重了。李靖有此一舉,當真只因那花果山妖眾勢大,恐危及天庭社稷,才……臨行前,李靖已見過天蓬,將他狠狠叱責一番,如今他也悔恨不已,只等着戰事一結束,即刻返回天庭請罪。星君看,是不是就先放下此事稍後再議?也免得因那天蓬一人之錯,累及天河水軍上下,危了我天庭三界一統的大好局面,因小失大啊。」
「哼,何謂小。何謂大?」太白金星高高仰起頭。捋着長須道:「剿妖『大』。天庭的顏面、天條的威嚴難不成就是『小』了?長此以往,天庭還如何統領三界?區區妖孽就能危及天庭?哼,只怕,縱容了天蓬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吧?那天河水軍上下皆只識天蓬元帥,不識玉帝天條,便是屍骨無存,也是咎由自取,有何可惜?若是天王今日尋長庚便只為此事。請恕長庚就此告辭了!」
說罷,太白金星起身便要走。
李靖連忙攔下道:「星君稍安勿躁,花果山之禍,還請容李靖細細道來。」
那太白金星見狀,卻是拂袖轉身,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無奈,李靖只得拱手道:「臨行前,李靖已與天蓬磋商過,若須為此付出些代價,我等必不吝嗇。此。也可見天蓬悔過之心。剿妖之事實乃刻不容緩,還請星君指點一二。」
「哦?」太白金星嘴角微微上揚。淡淡道:「他真這麼說?」
「李靖不敢妄語。」
太白金星淡淡笑了笑,點頭道:「若他真是有心悔改,要長庚支持增兵一事,倒也不是全無辦法……」
……
一份竹簡放到了天蓬的桌上,營帳之中,一片死寂。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他們要我們承認瘟毒一案,立下認罪狀?」
「瘟毒之事分明就是花果山妖猴搞的鬼,此事任誰都看的出來,如今竟要賴到我們頭上,實在可恨!」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早說那李靖不可信了!」
「這分明就是李靖的詭計!那李靖一直記恨增長天王一事,時刻都想着要報復我們!元帥,您萬萬不可立下此狀啊!此罪一成,我天河水軍萬劫不復啊!」
「從來就沒有『我們』,只是『我』。」天蓬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下令用的瘟毒,諸位,只是聽令行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同一記驚雷,將小小的營帳劃出了兩面,一面是生,一面是死。
所有的天將都怔住了。
許久,天任揚起大氅單膝跪地,一拳重重擊打在自己的胸甲上,高聲道:「元帥,我們不用他們援軍,我們上下齊心,一定可以剷平花果山的。他們有大量妖怪增援,沒關係,我們也可以去擄些人來!」
「是啊,元帥,崑崙山不讓徵兵,我們自己教,全部教行者道,幾年可成軍!天庭不給丹藥,不給兵器,我們自己煉!就算戰艦我們也可以自己造!我們一定可以贏的!」
「元帥,這罪認不得啊……」老將天輔微微顫抖着說道。
所有的天將,一個個怔怔地望着端坐桌前一身血漬的天蓬。
他沒有回答。
低着頭,睜着那雙佈滿血絲微微發紅的眼,天蓬凝視着掌心處那塊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