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星光,他勉強看到鼉潔就站在距離他不到五丈的地方。
一時間,小白龍僵住了。
那對面的鼉潔默默地站着,眉頭緊蹙,那目光似乎有些閃爍,不敢直視小白龍。
短暫的沉默之後,小白龍緩緩說道:「你這是想幹嘛?齊天大聖、天蓬元帥,這哪個是你惹得起的?」
「我……」鼉潔乾咽了口唾沫,小聲答道:「三哥,我想給我爹報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報枉為人子。」
「你想給你爹報仇?」小白龍哼地笑了出來,用力一拍,一卷水花朝着鼉潔灑了過去。
鼉潔不閃不躲,任由那黑水打在自己臉上。
只是那眉頭蹙得更深了。
「你有病吧?你爹是魏徵殺的,關大聖爺,關玄奘法師他們什麼事?你跑到這裏來添亂?」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亂來?」捲起衣袖,小白龍蹚着水一步步朝鼉潔走了過去,到相距一丈的距離才停下腳步,怔怔地瞧着他。
猶豫了好一會,鼉潔呲着牙道:「就因為是魏徵殺的,所以只能通過這個辦法報仇不是嗎?」
小白龍微微一愣,問道:「你什麼意思?」
深深吸了口氣,鼉潔緩緩說道:「三哥,我爹的事,幾個舅舅上奏天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小白龍點了點頭道:「對。」
「然後呢?」鼉潔攤了攤手。望着小白龍道:「然後就是沒有然後了呀。天庭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動作,這一點,你知我知,大家知。」
小白龍靜靜地瞧着鼉潔。
鼉潔苦笑着,輕聲嘆道:「地府現在是佛門的地盤。連玉帝都管不了。那魏徵在地府任職,就是玉帝下旨,也取不了他的性命。況且……我看玉帝壓根就沒想取他性命。現在不是滿世界傳着說是我爹跟那個誰打賭,私改了降雨量和降雨時辰嗎?那魏徵反倒成了執行玉帝的聖旨了。這消息能是誰放出來的?他們在粉飾太平,不是嗎?」
聞言,小白龍臉上原本氣憤的神情一下消失了,轉而換上的是一臉的錯愕:「所以。你就投靠了地藏王。想借他的手,殺魏徵?」
鼉潔點了點頭道:「只有這個辦法了,否則我永遠都報不了仇。」
小白龍臉上的錯愕緩緩消失,變成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
營地中,天蓬猛地起身回望,猴子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緩緩地搖頭。
……
此時。就在距離小白龍與鼉潔一里開外的河面上,三個腦袋緩緩浮出了水面,六隻眼睛齊刷刷地望向鼉潔所在的方位。
「這龍小子有病吧,這時候跑去見他表哥?」
獄狨王緩緩地朝鼉潔的方向游去,卻被鵬魔王一把拉了回來。
「不要去。」瞪着那三角眼四處張望了一下,鵬魔王低聲道:「他也許已經被盯上了。」
此話一出,獄狨王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往後靠了靠。
如果鼉龍已經被盯上了,他們再去,就等於羊入虎口啊。
「那怎麼辦?這河水都是那小子弄出來的。萬一他被拿下,會不會就撤了術法?」獅駝王低聲道:「萬一術法撤了,金身的位置暴露,咱可就滿盤皆輸了。」
鵬魔王緩緩搖了搖頭道:「他不敢的。就算他不想報仇,也得顧及涇河龍王的魂魄。別忘了,涇河龍王的魂魄現在可是在地府。除非他想讓他爹魂飛魄散,否則就算殺了他。他也不敢解除術法的。」
說着,鵬魔王緩緩往後撤了一段,那其他的兩位妖王也跟着後撤。
……
「大魚沒上鈎啊。」
猴子悠悠嘆了口氣,拍着膝蓋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拖着金箍棒朝着小白龍所在的方向緩緩走去。
……
烏雲緩緩地飄開。
月光下,小白龍與鼉潔四目交對着。
小白龍雙目瞪得猶如銅鈴那麼大。鼉潔也不迴避,只是那氣勢卻弱了許多。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
鼉潔眨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