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已定,註定逃脫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可天軍到底是天軍,這支鎮守南天門的部隊雖然常年缺乏訓練,軍紀也散漫,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只一會,在絕望中鎮定下來的天軍開始撐起有效的防禦。
猴子依舊站在崖頂靜靜地注視着戰局。
懸崖下,天軍已經徹底擺脫了頹境,原本奔潰般的戰線開始朝着妖的一方擠壓,這得益於保存完好的中堅力量以及逐漸恢復的士氣。
雖說東路軍戰損已經過半,但若細看,便會發現那些在混亂中死去的全部都是納神境天兵,煉神境以上的天將少有折損。
此時此刻,天兵的數量已經銳減,五十名天將強行撐起的拒流術形成的防護罩已經能夠將大部分的天兵籠罩在內並保持戰鬥狀態。
那一個個色澤各異的半透明的防禦罩法名為拒流陣,是天軍的標準術法,類似於當日楊嬋施展在猴子身上用來阻擋箭矢的術法。
不同的,是楊嬋所施展的術法只能保護一人,可以將四面八方封得密不透風,適用於單體作戰。
而這些拒流術只是在其中一個方向撐起防禦,範圍卻更大,也更堅硬,適用於軍團作戰。
此時,遠遠看上去天兵頭頂就好像撐起了一把把半透明的巨傘層層疊疊將大多數的箭矢都阻擋在外。
相比之下,妖這邊從懸崖上降下的箭雨已經難以再獲得多大的效果,而洶湧沖向天兵的妖眾,反而因為混亂而無法發揮戰力。
伏擊的紅利已經開始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猴子也是無能為力,這些妖眾本就沒接受過任何的協作訓練。
如今能依靠高亢的士氣支撐保持微弱的優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若是此時讓他們後撤重整,那後面是否還能壓制住這些緩過氣來的天軍,恐怕便是個未知數了。
而如果放任之流,那麼用不了一會,無法取得戰果,這些妖怪好不容易得來的高亢士氣將會消失無蹤,自己也將丟失唯一的,全殲這支天軍部隊的機會。
一手柱着行雲棍,猴子一手拿出幾塊玉簡帖到唇邊。
「短嘴。」
「在。」
「西路那邊情況如何?他們該是看到求救信號了吧。」
「看到了,一幫子天兵站在甲板上看呢。不過似乎沒打算過來援助的樣子,艦首都沒調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也好。有發現其他異常嗎?」
「嗯……我們又損失了三隊斥候……」
稍稍沉默了一下,猴子答道:「知道了,繼續密切監視。最好,能搞清楚那些沒有標誌的天兵斥候是從哪裏來的,他們的人馬有多少。」
「明白。」
猴子撥開第二片玉簡:「楊嬋,法陣準備好了沒?」
「快了,馬上就好。」玉簡歷傳來楊嬋的嘆息聲:「說好了,我幫你打完這一場,就要立即離開這裏。天庭該很快就收到消息,到時候若還留在這裏,必死無疑。」
「一定。」微微頓了一下,猴子接着說道:「辛苦你了。」
「少說好聽的,認識你我就是倒霉。」
撥開第三第四兩片玉簡同時貼到唇邊。
「大角,老牛。」
「幹嘛?媽的……信不信我抽你?不是說你。」
「這裏好忙啊。草!我砍死你——!」
估摸着這兩貨正在一線作戰。
「別跟着瞎混了,趕緊抽身,帶上人馬按照預定計劃實施。這裏交給我來就行了。」
「行!」
「額……好。」
一個妖眾拿着一面黑色的蛟字大旗站到小山丘上,猛的揮舞。
擁擠的浪潮中一部分的妖怪開始緩緩後移,悄然脫離了戰線。
猴子將一串的玉簡都收了起來,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嚓的聲響:「要最終解決,還是得自己動手啊。」
說罷,陣陣雲霧在他周遭迅速凝聚。
在懸崖上一眾手持弓箭此時卻停下了射擊無所事事的妖眾的注視下,他一躍跳下懸崖。
「筋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