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安靜了,牛有道靜默閉目,獨自一人杵劍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管芳儀送客歸來,通報一聲,「人已經走了,已經讓老六去查他們落腳的地方。」
牛有道「嗯」了聲。
管芳儀繞到他正面,見他閉目沉寂的樣子,忍不住拿話調侃,「看來是舊情難捨,再見舊情人,心裏不是滋味吧。」
牛有道開眼,呵呵道:「怎麼感覺你話里滿是醋味?」
管芳儀凝噎無語,漸漸瞪大了眼睛,忽嗤聲不屑道:「醋味?為你吃醋嗎?你以為你是誰呀,拜倒在老娘裙下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輪得到為你吃醋嗎?笑死個人!我說道爺,沒看出來呀,你還挺自戀的嘛。」
牛有道貌似鬆了口氣,「本來還想娶你來着,原來是我想多了,也罷。」轉身走到一旁,順手將劍擱置擺放。
「……」管芳儀啞巴了一陣,旋即一臉的惱怒,左看右看,抓了桌上一隻杯子直接朝牛有道砸了過去。
牛有道腦袋一縮,躲過了,啪嗒一聲脆響,杯子砸在牆上,丁零噹啷碎了一地。
「口是心非的畜生……」管芳儀一陣噼里啪啦地臭罵。
接下來的幾天,牛有道幾乎沒有出門,隨行的大多以為他在躲唐儀,只有袁罡心裏最清楚,在有些事情沒搞清楚前,道爺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很容易把自己置於險境……
某家客棧的屋內,坐在桌前的陸聖中慢慢攤開了手中的密信,看過內容後,不禁一臉苦澀。
信是這邊傳遞了消息回北州後邵平波那邊的回信,他有點懷疑邵平波和牛有道都是同一類人。
如同當年的牛有道對他的指示一樣,邵平波也讓他放手發揮,能除掉牛有道最好,總之就是要讓牛有道不好過。
殊不知邵平波也是沒了辦法,手上沒有修行界的力量對付牛有道,大禪山不會幫他幹這樣的事。實際上也如當初的牛有道,大禪山保護下,牛有道也拿邵平波沒辦法。
將手中密信化為了粉末,陸聖中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負手眺望窗外的萬象城,心中很是惆悵。
說實話,他真不願招惹牛有道,那種人太危險,而牛有道身邊有一群人,他只是孤身一人而已。
可他沒辦法,苦神丹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原本解藥在那女人手上,如今則在邵平波的手上,他不敢不聽邵平波的。
目光無意中落在一尊矗立的雕塑上,怔了一下,目光忽一亮,若有所思的樣子掂量了一陣之後,似乎有了什麼決斷,伸手關了窗,轉身而去……
一幅地圖擺在跟前,袁罡弄來的,牛有道站在桌前看着,兩人都有同樣的習慣,走到哪都習慣先了解當地的地形。
門外咚咚兩聲,袁罡敲門而入,順手關門,走到了牛有道身邊,低聲道:「北州那邊有回覆了,大約半個月前的樣子,上清宗突然向邵平波辭行,上清宗正式脫離了北州,集體離開了北州。」
牛有道盯着地圖的目光緩緩凝動,「邵平波不可能輕易讓上清宗脫身。」
兩人在一起配合多年,牛有道交代下來的事情,袁罡自然知道怎麼去處理,回道:「問過了,那邊提了一件事,一隻金毛吼突然闖入了北州城外的軍營,還傷了人。」
「金毛吼!」牛有道眼皮一抬,據傳聞,這世上目前已知的金毛吼只有一隻,又牽涉到上清宗,不難猜出是怎麼回事,不禁脫口而出,「趙雄歌…難怪了!」
他現在有點明白了邵平波為何會放人,有邵平波惹不起的人出手了。
「地圖!」牛有道回頭提了聲。
袁罡迅速走到一旁的桌案前,翻出了一份地圖,吊掛在了牆壁上打開。
牛有道走到牆壁地圖前,目光落在了北州,一路向東,定格在了萬象城方位,對路程時間稍作推斷,徐徐道:「時間上沒空東遊西逛,直奔的萬象城,是沖我來的。」
袁罡冷冷一句,「道爺,咱們身邊的人怕是不太乾淨。」
牛有道神色平靜,一到萬象城就被上清宗的人給堵上了,他就有所懷疑,這次只是得到了確認而已,偏頭瞅了袁罡一眼,意味深長。
袁罡會意,默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