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而不顧,其心可誅!王爺若用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君無父之人,可曾念想陛下觀感?此獠,某知之甚深,心腸歹毒,無情無義,非念主恩之人,有王霸之心,北州自立可見一斑,王爺若收,必遭反噬!近王身,必圖己利,為扶其妹所出,必屠王爺二子!王子性命,王爺憂否?言盡於此,望王爺三思。若決議如此,牛某定罷手從之,決不食言——牛有道敬拜。
這信中內容,真正是看得邵柳兒心驚肉跳。
不過目光卻定格在了最後署名人上,對於這個人,她雖沒見過,卻並不陌生。
陸聖中被抓,她在場,還和陸聖中鬥智鬥勇過,陸聖中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了她手上,所以知道譚耀顯是被牛有道派來的人利用了。
不管譚耀顯是不是被人利用,有一點她是清楚的,譚耀顯那人沒什麼城府,對她絕對是真心的。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譚耀顯為了保她,哭着離去的情形,一直令她錐心刺骨,那個傻男人呀,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居然還想着保護她。
所以,邵平波殺了她情郎,她難以原諒,還有一個無法原諒的,便是罪魁禍首牛有道。
「這信是燕國南州的那個牛有道寫的?」邵柳兒輕輕問了聲。
捧着書貌似看的入神的昊真嗯了聲,問:「信中對你兄長的評價,你怎麼看?」
邵柳兒默了一會兒,「王爺自有公斷。」
昊真:「外人所言,豈可惑耳,本王想聽聽你的見解。」
邵柳兒斟酌着回道:「屬實!」
昊真掩藏於書後低垂的眼瞼猛開,擋着的書卷旁挪些許,露出灼灼目光看着她,「他可是你兄長,你也這般評價他?」
邵柳兒站了起來,先半蹲行了一禮,才回道:「見信中內容,妾身知道,王爺定已為父親和兄長求情,王爺默默所為,這般為妾身着想,妾身感激涕零,若再藏私心,將寢食難安,無顏面對王爺。王爺所為越發讓妾身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王爺好了,自然會照拂邵家。兄長心思陰險叵測,妾身也害怕,更怕禍及王爺,若是王府不安,妾身何以立足?王爺好,妾身才能好。民間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王爺才是妾身如今立足之根本,兄長為人,妾身不敢瞞報。」眼中已是淚珠兒打轉,語調中帶了哽咽之音。
我見猶憐!昊真扔下書本站了起來,捧着她的臉,動容道:「王妃心意,本王已經知曉,是本王讓你為難了。」
邵柳兒微微搖頭。
昊真:「這樣吧,既是你兄長,本王也不為難他,你帶些財物去贈予,讓他自謀生路去吧。至於以後,如此歹毒的兄長,不見也罷。你意下如何?」
邵柳兒淚流點頭,「妾身聽王爺安排。」
昊真幫她抹了抹淚……
邵柳兒離去後,木九、車不遲、高漸厚、謝龍飛四人又陸續進來了,看着昊真的反應。
昊真低頭看着手中信,一開始見到信,他自己也是看的後怕不已,不說什麼兩個兒子的安危,那句『王爺若用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君無父之人,可曾念想陛下觀感?』就足以令他心驚肉跳。
不是牛有道在信中的剖析,他還不知邵平波是利用自己父親做掩護,是棄父於險境而逃,想想完全有這可能。
就憑那句話,他就再也不敢用邵平波了。
至於讓邵柳兒看信,並非是想聽什麼見解,而是想藉機看看邵柳兒的立場。
「幸好過問後得了牛有道的回信,令本王幡然醒悟,否則必誤本王大事!」昊真仰天呼出一口氣來。
在場幾人一起拱手躬身,「是我等糊塗!」
昊真晃了晃手中信,「牛有道還算是守信之人,至少見了本王的信便允諾了不再動邵登雲。他花了那麼大的工夫對邵氏下手,定是耗了不少心血的,見信罷手,若真能做到,這個人情,本王領受了。」
……
「邵先生,有邵公子書信一封。」
院門口,一名館所差役現身,朝院子裏喊了聲。
邵三省聞聲露面,到了門口接了信,見信密封,正反未見字跡,遂問道:「何人送來的?」
第五三三章 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