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不管你走的再遠再累,不管你多晚回家,家裏總是會為你留一盞燈,回來總能吃上一口熱飯熱菜。
張峰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家裏舒服自在,這一天可真不消停,看來柱子那片林子也大了,什麼鳥都有,得替他好好想個法子了,張峰一時沒胃口吃不下東西,又不想明天早上起來爸媽看到飯菜沒動,心裏失望。
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站起來直接走進廚房,拿出一個大碗,把飯菜一扣,端着碗就出門了。走到大門口,果然還蹲在那,張峰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禿子一看,趕緊站起來嘿嘿的笑。
張峰一看他那樣,也沒再擠兌他,直接把碗遞給他,禿子一看有吃的,連忙接過去拿起勺就是一頓吃,看來還真在他家門口蹲着餓了好幾頓了,這一頓風捲雲殘,不一會兒碗就見底了,「好吃好吃,真好吃。」禿子邊吃邊說,看他吃那麼急,張峰都怕他噎着,想攔都沒攔住。
禿子吃完把嘴一抹,又順着牆根蹲下來,「爺,您進去休息吧,太晚了,我就跟着就行,別耽誤您休息。」張峰一看這人還真有點意思,正好睡不着,就拿他打打牙祭吧。
張峰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遞給他,又給自己點上一根問道:「你為什麼一直跟着我,想要那塊佛牌?八百萬,你給的起嗎,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怎麼樣。你在我張峰這裏買的,轉手出去最低也能賺一百六十萬。」
禿子一聽,搖了搖頭:「一開始我的確是看中那塊佛牌,可現在我不要了,我想跟着你幹事,自從我來到潘家園,聽到的全是你的事跡,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我以為怎麼的也得是個老頭了。嘿嘿。」
張峰聽禿子這麼說,還真的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禿子說話還挺有意思的,張峰好奇的是禿子為什麼就認準他了黏着他不放呢:「這麼說你還賴上我了,我不就從你手上撬了塊佛牌麼,在潘家園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很正常,價高者得。」
「爺,要說當初我生氣,我那也是氣自己沒錢沒本事,還真沒正經的生過別人的氣,我想跟你干是因為我認準你這個人,我聽了你太多的事了,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對身邊的人好,跟着你沒錯的。」禿子少有的認真的說話。
「你這還不算賴上我啊,我都不認識你,你跟着我你能幹什麼,你自己倒騰倒騰東西,賺的不也挺多麼。」張峰反正睡不着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禿子坐在花壇邊瞎扯着。
原來禿子本名劉三斤,說是他出生的時候就三斤,在家排行又是老三,所以得了這個名字,也是苦出身,家裏鍋都揭不開,後來父母下礦的時候塌方了,都沒了,礦主賠了點錢,他上面還兩個哥哥,那會還沒娶媳婦。
他就要了點路費,剩下的兩個哥哥分了討媳婦,他穿着家裏唯一一雙沒破的鞋就出來討生活了,剛開始出來在後廚當小工,本來一心想學廚子,奈何人家都看不起他,誰也不肯教他,在廚房幹了兩年都是擦地板削土豆。
後來他自己勤學苦練,把燒菜的手藝學的不錯了,本以為自己露一手給廚師長廚師長會對他另眼相看提拔他,誰知道廚師長非但沒有提拔他,還把他趕了出來,說他偷師,品行不好,只怪自己當時太年輕,原來廚房都是廚師長的親戚,他太冒尖了,人家只有把他舍了。
從廚房出來以後又擺過小攤,被城管追,工具啥的全沒收,倒賣過車票,最不濟的時候連破爛都撿過,睡天橋睡公園睡車站那是常事,後來偶然一次逛到潘家園,發現地攤上那點東西大部分都是作假做舊的。
也不知道為啥,別人看不準的他一眼一看就一個準,後來被他發現有些攤主連自己都分不清啥是好賴貨,這樣他慢慢的在潘家園晃着撿了個漏,後來轉手一賣,這才慢慢的好起來。
不過潘家園這個地方,也不是那麼好混的,有些人見他賺快錢,不由得也眼紅,暗地裏沒少給他使絆子耍手段,有的甚至明目長大的就威脅他,要殺他全家,他倒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那種。可老家畢竟還有兩個哥哥呀,要說他不怕,那是假的,他真真的怕,怕禍及家人,所以很多時候,都不敢出手。
只能在潘家園有一頓沒一頓的混着,要是好東西人家看上了,他也就不敢太搶了,得是大家都沒看中,沒發現的,他悄摸的過去撿了,也就是大家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