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邱紀要大好幾歲,但他本人性格軟得像個麵團。經常一輸球哭,還得了一個「哭包」的稱號。
楊一山在公寓裏換衣服,把套頭衫套到一半,一聽這聲響知道是邱紀,小聲抱怨:「哎喲,求你了大哥,輕點踹。」
邱紀把枕頭往床上一丟,往楊一山腰上一戳:「別穿了,過來看,單打開始了!」
今晚是世界盃男隊單打,央視全程直播。邱紀拿了遙控,蹲在床上使勁按,摸了一把腦袋上不肯老實的一簇頭毛:「哎,是哪個台來着?忘了。」
「十五啊,」楊一山使勁把衣服往下扯,穿好了衣服:「我都不想看了,老輸給瑞典!你別蹲着,真的,太像狗了。」
邱紀笑罵:「滾!」
楊一山說:「哎我教練退休了,不知道是不是會讓林橋接手呢!」他往後一倒,手抱着後腦勺,有點憧憬:「我覺得他好厲害。」
邱紀那眼睛轉了轉,從電視屏幕上挪開,落到楊一山身上:「幹嘛,看上我教練了。」
「莊教練太兇了!我有點怕。」
邱紀說:「怕屁啊,林橋不凶,他變|態。」
楊一山從沒聽邱紀主動提起過林橋的事,一聽來勁,連忙坐直了:「哎說說,他怎麼變|態?」
邱紀想起自己被折磨的這一年時間,心有餘悸。
大清早六點起床,和其他隊員一道晨跑,排好隊了,再一個個從訓練館往外跑。林橋那聲音跟鞭子似的,在後面毫不留情抽打他們:「快點!」
「太慢!」
「加速!」
邱紀自問體能是隊員里最好的一個,這麼一圈跑下來,後背也濕透了,腿都發軟。
「繼續跑!」
「放棄是一種習慣,堅持也是一種習慣!」
「起來!」
「沒死給我繼續!」
林橋這個魔鬼教練不是白叫的,訓練嚴格,規矩更嚴。遲到一分鐘,罰跑一萬米。摔拍子,罰跑一萬米。喝酒被抓,直接禁賽。
邱紀說:「訓練嚴,規矩多。最核心的一點,不聽話,去跑一萬米。他是一個暴君,一個隊員不聽話,全員也得跑一萬米。地獄模式,懂了吧!」
楊一山吃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別說一萬米,跑個三千米想死了好吧!目前國家一隊只聘請了一個體能教練,畢竟像他們這些運動員已經成名,也不好說重話,所以楊一山的日子過得還是很舒服的。
邱紀說:「怎麼,又覺得還是莊教練好了?」
楊一山想了半天,在地獄模式和困難模式之間徘徊了很久:「要是能讓我選,我選地獄模式吧!」
邱紀歪頭看了他半天。哭包自從腿受傷後,整個人跟以前不一樣了,訓練也變得積極多了,體能課也不逃了。那段時間,邱紀親眼看着哭包一路輸球,萬人輪流踩了一遍,根本沒人看好他能重新爬起來。越是這樣,越想證明自己能行。邱紀自己受過傷,很明白這種心情。所以不能輸給別人,更不能輸給自己。
邱紀難得有一點點多愁善感,想說兩句鼓勵的話吧,又覺得太婆媽,太膩歪。想了半天,邱紀一勾他脖子:「看看你這小身板……」伸手戳了一下:「風一吹都能倒,明兒跟哥一起跑步去!」
「我又不是野獸派的,我是技術流的好吧!」
「還看不看球了!」邱紀回過神,往電視屏幕一看,猛一拍大腿:「靠,第一局輸了!」
「這個德國一號,特強。」楊一山說:「我以前跟他打過,我贏了。」
邱紀哼了一聲,「嗤!換我上我也贏他!」
「好好好你最厲害。」
楊一山想起那個神暫停的事來了,又問:「哎,你還沒說呢,跟何通打比賽那一次,林橋喊暫停到底說什麼了?」
邱紀想起那一次暫停,兩人距離近到連睫毛都能看清的地步,耳朵先紅了半截,「噢。」
「他還捧你臉,你臉都被擠變形了,哈哈哈。」
一聽這句,他立刻被口水嗆到了,整個臉都紅了:「咳咳咳……」
「哇,你反應也太激烈了……」
邱紀做出要掐死他的姿勢,自己咳半天才緩過來,多少有點窘迫,只好抓抓頭,「沒說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