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離開的意思,還是沒忍住,把那塊包在外面的麻布打開。
十隻惟妙惟肖的小動物出現在他眼前。
都僅有拇指大小,但看着都像活的一樣,馬的鬃毛、松鼠的尾巴、公雞的冠子、綿羊的羊毛、公牛的犄角……每一個特徵都鮮明可愛。
袁寧好喜歡!
袁寧忍不住說:「大、大哥,你看!是不是很可愛!我回去也能看到好多小動物了!」
章修嚴看着袁寧熠熠發亮的眼睛,心裏有點不舒服。那個傢伙無緣無故跑來送他弟弟禮物,也不知是什麼居心。章修嚴仔細想了想,他好像沒送什麼禮物給袁寧,反而還收到了袁寧送的護腕。當然,他的胸襟還是很廣闊的,繃着臉夸道:「是的,很可愛。」
袁寧說:「我該回送他點什麼呢?」他拉着章修嚴的衣角,「大、大哥,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
對上袁寧滿含期盼的雙眼,章修嚴頓了頓,平靜地回答:「沒有,你病剛好,得好好休息,多住幾天養養。」
袁寧高興極了:「那太好了!」
這天天氣很好,牛羊和馬兒都打完了疫苗,也恢復了精神,自由地在牧場裏吃草。袁寧跟着程忠到處跑,看馬兒吃草,看婦人擠牛奶,看那群野鴨子在湖裏游來游去、歡快覓食。
章修嚴一直在房間裏。
袁寧從瓜田那邊抱了兩個白白胖胖的甜瓜,回到洋房那邊找章修嚴。他興沖沖地推開房門,卻見章修嚴正在桌邊描畫着什麼。
章修嚴手中的動作一滯。他板起臉教訓:「進房間怎麼不敲門?」
袁寧乖乖認錯:「對不起,我忘了。」他捧着兩個甜瓜,「忠叔叫我挑的,我想拿回來給大、大哥嘗嘗。」他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
章修嚴說:「過來。」
袁寧見章修嚴不生氣了,高興地衝過去。等看見桌上攤着的「燕子」,袁寧愣了一下,說:「大、大哥在畫畫嗎?畫得好像呀!還用竹子給它做了骨頭!」
「你沒見過?」章修嚴擰起眉。
「我、我應該見過嗎?」袁寧有點慚愧地低下頭,「可是我沒見過……我說錯了嗎?這不是畫?」
「這是風箏。」章修嚴說。他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小孩子玩的東西他其實不愛玩,但就算不愛玩,他也是玩過的,袁寧卻不知道是什麼。袁寧以前生活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呢?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沒有人教他百~萬\小!說識字,也不敢隨便到外面去玩,所以才會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章修嚴把風箏翻過來,耐心地給袁寧解釋,「在這裏繫上繩子,有風的時候扯着線跑,風箏就會借着風力飛到天上去。」
袁寧眼睛亮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聽起來好好玩!大哥你做的風箏真漂亮!」
章修嚴說:「給你做的。」
袁寧呆了一下。大哥一直在房間裏不出去,就是為了給他做風箏嗎?他看着那隻漂亮的燕子,感覺心裏好像也住進了一隻黑背白肚皮的小小燕子,時而抖抖翅膀,時而嘰嘰喳喳叫,叫他時時刻刻都很歡喜。
袁寧一把撲進章修嚴懷裏。
章修嚴一頓,伸手把懷裏的小結巴抱住,眼底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原來送人禮物是這麼開心的事。
章修嚴把袁寧抱到自己膝上,把最後一點黑色上完,緩緩說:「以前姥爺最愛做這個。我每年放假都回去陪他,也學了一點。一到春天,住在附近的孩子都會跑到姥爺家,哀求姥爺給他們做風箏。姥爺字寫得好,畫也畫得好……」
袁寧馬上夸:「大哥也是字寫得好,畫也畫得好!」
袁寧拍的小馬屁讓章修嚴很受用。他說:「是姥爺教的。」章修嚴掃了掃袁寧的腦袋,「可惜姥爺不在了,要不然可以讓他教你。」
袁寧聽了,心裏有點難受。他聽得出來,大哥很敬愛姥爺,姥爺不在了,大哥一定很難過。袁寧說:「大哥可以教我。」
章修嚴想了想,說:「沒錯,大哥可以教你。」他本來打算等袁寧再多認些字就找人來教袁寧,既然都是讓人來教,不如他自己教算了?
袁寧轉開話題:「那大哥什麼時候可以教我玩風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