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醫生離我們家不遠,我一個電話他就過來了,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一個人,沒什麼好害怕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袁寧不信。有些事是永遠不可能習慣了。他就不習慣,他就希望有人陪着自己,生病了有人關心,難過了有人安慰,害怕了有人可以說說話。他踮起腳,張開手抱了抱欒嘉。
袁寧的身高知道欒嘉腰上高一點,胳膊又短又小,抬得高高的,還不能把欒嘉抱住。
欒嘉整顆心都快化了。他順勢把袁寧抱到自己膝上,說:「我越來越妒忌你大哥了。」欒嘉從書架里抽出一本書,「要聽這個嗎?」
袁寧點點頭。
欒嘉開始給袁寧念故事。
另一邊,霍森與章修嚴的談話已經進入尾聲。
霍森帶來的消息,讓章修嚴意識到這條線索可能真的斷了。涉及到那種隱秘的槍殺案,想再調查救援隊肯定難上加難。
霍森說:「雖然只過去兩年,但所有人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按照以前的先例,這些人應該是在做秘密的研究——他們要不是做這種研究,那個所謂救援隊的負責人也不會被反對者槍殺。如果你弟弟真的是被他們帶走的,我想你應該要放棄了。」他從來沒見過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的。
章修嚴說:「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會輕易放棄。如果要放棄的話,我們早在兩年前就放棄了,不可能追查到這個救援隊上。」
霍森只能說:「那麼,祝你好運。」
章修嚴說:「承你吉言。」他頓了頓,「霍森先生這次到華國來會呆多久?」
「我想我應該會呆到小欒先生成年,」霍森神色沉重,「你知道他抽煙嗎?」
章修嚴有些吃驚。
霍森明白了。人只有在自己心裏充滿不確定、充滿不安的時候才會反覆強調某件事,比如欒嘉向他強調章修嚴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
但是這個朋友並不是那種會處處關心欒嘉、會主動了解欒嘉的人。
霍森說:「看來你也不知道。小欒先生說,你對他非常重要。」
章修嚴沉默。
「在小欒先生成年之前,我會盡我所能地幫助他。」霍森說,「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同樣的,如果我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也能慷慨施援,畢竟要讓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改掉他過早染上的惡習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好,」章修嚴說,「需要我的時候儘管聯繫我。」
兩人結束了交談,章修嚴起身上樓。欒嘉和袁寧不知什麼時候窩到了沙發上,欒嘉抱着袁寧,袁寧則窩在欒嘉懷裏,居然都睡着了。冬日的暖陽從窗外照進來,悄然爬上他們的臉頰,讓他們的睡顏顯得格外沉靜。
章修嚴眉頭微擰。
霍森走到書桌前,拿起書桌上那幾包藥丸,看了看上面寫着的日期和用量,也鎖緊了眉頭。上面的日期也不遠,都是上周的,不過已經七零八落,有的一天三次都還在,有的卻沒了一兩次,顯然沒有定時吃藥,忘了就不管了。
章修嚴也走了過去,拿起一包藥。看清日期後,章修嚴眉頭一跳:「上周?」
霍森敏銳地捕捉到章修嚴語氣有異:「有什麼不對嗎?」
章修嚴把收容站發生疫情的事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霍森聽完後,定定地看着熟睡的欒嘉。這樣的時候,身邊也沒有人在嗎?凱茜女士,你知道你唯一的兒子被你不顧一切要嫁的丈夫這樣對待嗎?
霍森轉頭看向章修嚴,兩個人雖沒再說話,卻已達成一定的默契。章修嚴上前把袁寧抱起來,想了想,對霍森說了一句:「欒嘉喜歡咸和辣,不喜歡甜。」
霍森:「……」
有種接手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而且再也甩不掉的感覺。
章修嚴沒再多話,抱着袁寧下樓。屋外的陽光更暖和,袁寧眼睛眯了眯,感覺臉上暖融融的,忍不住往章修嚴懷裏湊了湊。嗅見章修嚴身上熟悉的香皂味,袁寧小聲喊:「大哥……」
這充滿依賴的呢喃讓章修嚴心頭一軟。
在這小結巴來到他身邊前他其實也和欒嘉一樣,做什麼事都一個人。章先生和薛女士很放心他,章秀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