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的蟲子,誰看見了不會厭惡?霍森說:「你走吧。」
劉啟臉上霎時沒了血色:「我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我幫您去和欒嘉哥哥」
「閉嘴!」霍森不能容忍劉啟繼續這樣喊欒嘉,他覺得是一種侮辱。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從我眼前消失。」
對上霍森看似平靜的雙眼,劉啟兩腿忽然止不住地打顫。他感覺自己遇上了一頭兇惡的野獸,要是再在這裏逗留下去他會被這頭野獸咬斷喉嚨。劉啟有一種可怕的感覺,他再不走很可能會徹底從這世上消失!
霍森看着周圍熟悉的一切,有種強烈的破壞欲,想要把眼前的所有東西都毀掉。可是在他的手快要掃上桌上的花瓶時,腦海中卻驀然出現了欒嘉的臉。欒嘉抱着花瓶跑過來,高興地說:「我喜歡這個花瓶,擺在客廳一定很好看!霍森你喜歡什麼花?」少年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開心的笑意。
這是他們一起佈置的……
這是他們的……家……
霍森看着花瓶里快要枯萎的鮮花,驀然想起他們已經挺久沒一起出去,自然也沒有機會帶回新的花兒。欒嘉,欒嘉,欒嘉……
霍森沒有出門,他親自把屋子裏里外外地打掃了一遍,把第三個人生活的痕跡清理乾淨。下樓把垃圾全扔了,到附近的花店買鮮花。花店老闆還記得他們,熱絡地說:「嘉嘉最近沒過來啊,你是想給嘉嘉驚喜嗎?我建議你挑白玫瑰,記得嘉嘉他最喜歡這個了。」
霍森點頭,買了花上樓,取出枯花,換上新買的玫瑰。玫瑰的芬芳撲鼻而來,讓凝滯的空氣有了一絲活氣,那種令人窒息的靜寂終於不復存在。
只是這裏明明還是他們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這一刻卻變得空空蕩蕩。
霍森的手微微發抖。
是欒嘉教會他什麼是「活着」。
現在他把欒嘉弄丟了。
霍森一整夜都沒合眼。
章修嚴動作很快,第二天就讓人過來和霍森商量財產分割的事。霍森把對方擬的協議書和各種轉讓合同放到一邊,取出自己已經簽好名的協議和合同交給對方。
對方接過一看,一臉驚訝。他們帶着合同走了。
欒嘉正在朋友家蹭飯,聽說霍森那邊改了合同,愣了一下,讓人把合同送過來。見了面欒嘉才知道,霍森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了他,包括所有的動產、不動產
朋友見欒嘉神色不對,不由插話:「嘉嘉你動真格的?連財產都分上了?」
欒嘉沒有答話,食不知味地把午飯解決完,和朋友道別,帶着合同去找霍森。他們在一起整整七年,除了最後鬧了點不愉快之外幾乎連架都沒吵過。以後要是回憶起來,他們之間還是美好的事多於糟心的事霍森什麼都不要,顯然是想和他當面談一談。
欒嘉已經把鑰匙扔了,走到家門口時一陣恍惚,頓了頓,終歸還是抬手按響門鈴。
霍森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看見按門鈴的是欒嘉,霍森心臟隱隱作痛。欒嘉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從來都是認真的。說要分開就是真的要分開,連鑰匙都已經不要了。
霍森靜靜地注視着欒嘉,壓抑着想要把欒嘉擁進懷裏的衝動,轉身往屋裏走。
欒嘉怔了一下,跟着霍森往屋裏走,兩個人在客廳坐下,像是即將要談生意的合作夥伴,誰都看不出他們昨天之前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欒嘉一向受不了安靜,先開口打破了靜默:「財務方面的事我不懂,但是這些東西里應該有一部分屬於你」
「沒有。」霍森的聲音很冷靜,「都是屬於你的,本錢是你的,獲利也是你的」他的喉嚨機械化地滾動了一下,擠出僵硬卻理智的語句,「所有的,都是你的。」
欒嘉眉頭直皺:「霍森,你不對勁……」
眼前的霍森看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卻給欒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好像有洶湧的洪水在衝擊着閘門,別人從外面看去只能看見那緊閉的鐵閘,實際上那可怕的洪流馬上要衝開閘門席捲而至!
欒嘉忍不住抬眼看着霍森,發現霍森臉色發白,眼睛裏血絲密佈。他一愣,伸手往霍森額頭上探去,猛地被燙了一下。
發燒了!欒嘉要去打電話叫醫生,卻在轉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