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言跌入一片草叢,渾身都被劃得稀爛時,這才明白自己是被那執事給丟下來的,一時無比氣悶。這可是有生命的修士,不是那些不知疼痛的貨物,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可現在顧不上這些,記得在被丟下時,聽見有人在喊往西北面跑,方言大略地看了下方位,手中下意識地出現了一張神行符,往身上用力一拍,立即疾馳而去。才離開剛才的跌落之地,就聽見身後「噗通」一聲,又一個修士被丟了下來,若非自己動作快都要被他砸上,這個無良的執事。
西北面正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這附近的山巒中最高的一座,山腳下灰濛濛的一片,不時閃現淡淡的微光,明顯有被陣法或是禁制覆蓋的痕跡。對着方言他們跑來的方向,灰色大陣中有兩扇大開的光門,離方言被摔落的地方不足一里遠。
有神行符相助,方言在地面上的奔跑速度並不算慢,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方言就衝進了光門之內,是在場百餘人中第一個逃進去的弟子。進入光門後,方言顧不得渾身的刺痛,立刻打量着四周,找尋在這裏面的修士,像這樣巨大的法陣沒人帶路,瞎跑亂闖十分危險。
陣內的情形倒是和外面差不太多,只是草木明顯稀疏得多,頭頂上高懸着一層灰濛濛的光罩,在裏面仿佛每日都是陰天,陽光照射到這裏已經變得有些無力。
很快就有一人向方言小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做着讓方言不要亂動的手勢,來人身着離火門外門弟子的服飾,一溜煙地跑到了方言近前。甫一見面那人立刻大聲問道:「這位師兄可還見到其他人,若是見到了讓他們就地等候,大陣中可不能胡亂跑動。」
說着就往那扇附近的光門跑去,尋找其後進入陣中的弟子。這時再向陣外看去,只見那艘運送方言他們的戰船,此時還停留在不遠處的半空中,戰船身上不時遭到法術的攻擊,卻在一陣符文和流光閃動後安然無恙,而戰船每隔數息向對方反擊時,發出的白光法術卻是聲勢浩大,每次打到對方所在的地方,都會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這艘狹小顛簸的戰船留給方言滿是痛苦的記憶,可是戰鬥力卻極為不俗,壓制着附近圍攻礦區增援隊伍的其他宗門修士,不敢輕易靠近大陣的邊緣,為方言他們逃入大陣提供掩護。
不久後,同來的百餘名弟子全部逃入陣中,沒有一個完好無損,全部渾身掛彩,血淋淋的看上去悽慘無比。有些弟子傷勢還比較重,是被其他人攙扶着跑進來的,到了這裏就被放在地上不住地哼哼,前來迎接的弟子熟練地給他們療傷。
方言煉體時日不短,整個過程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別人就不一樣,只是劃傷或傷着表皮到沒什麼,有些被傷着了筋骨的可就慘了。百餘人好容易來到陣內,此時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的不足三成,一番恢復和緊急救治仍有十幾人被抬着走進了礦區。
寒晶礦脈被全部開發出來,早就不是當初方言他們查探時的模樣,當然入口也不再是那個小小的洞口,而是在這座大山的底部向下挖開了一條通道,離晶礦所在的位置近得多,便於人員進出和晶礦的運送。
這裏已經建成了一個大型礦區,大致分為了三個部分,一處是採礦區,深入地底很遠,中心就是當初方言看到的寒晶礦所在,一處是居住區,是礦脈駐防和採礦的弟子們所住的區域,還有一處是警戒區,包括他們進入的地方,圍繞着整座礦脈的四周,修建了大量的防守設施,整個礦區地面上的建築大都是為警戒區而建。
一行百餘人穿過密佈的陣法禁制和各處碉樓堡壘,在幾名駐守弟子的帶領下緩緩向前走去,沿途所過的一應防禦設施數量眾多,有不少並沒有啟動,都要等到外圍大陣被攻破時才會迅速發動,形成抵禦外侵的明堡暗壘。
這些還只是擺在面上的建築,只怕暗處還有不知多少威力無窮的防禦手段,而這只是離火門在短短一兩年內就建起來的,可見宗門再小,數千年的底蘊也不可小視。
跟着眾人方言來到了巨峰的山腳,微仰着就可以看見半山腰以下建了不少的樓台亭謝,那裏就是弟子們居住的地方,僅從草木之中顯露出來的樓閣,粗略估算就不下數百幢,看起來這裏駐守的弟子人數眾多,離火門在這處礦脈上是不打算退讓的。
方言他們的住處並未提前建好,除了幾位築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