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抱着溫萊萊離去的身影淡淡地投落在高光的白瓷地板上,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有着說不出的高大挺拔。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背上空空的夏詠荷趕緊邁開腳步,想追上墨雲。
她是一個護士,怎麼能這麼隨便地把病人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中呢?
「先生,您要把那位小姐帶去哪裏?」
夏詠荷的話還未完全問出口,就被一旁的醫院高層捂着嘴並拉到了一旁。
院長冷眼地掃了一眼小荷,什麼都沒說,趕緊往墨雲離去的方向走,同時帶走了好幾個副院長,只留下一個負責管理醫務人員的副院長。
那個副院長恨恨地看着小荷,語氣嚴厲地斥責道:「你個小護士怎麼這麼沒眼力?那個人是墨少,他是我們惹得起的嗎?他愛帶誰去哪就去哪,你跟着就是了,阻止他做什麼!」
那個就是墨少——墨雲?那她剛剛背的人是墨太太?
小荷沒有理會一旁氣急敗壞的副院長,反而看着墨雲離去的方向發着愣。
那個女子會是墨太太嗎?夏詠荷剛剛經過走道的時候明明聽到醫院裏的姐妹們說墨雲在婦幼保健的病房,還說墨太太懷孕了。剛剛那個頭纏紗布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是墨太太呢?
夏詠荷沒見過溫萊萊,只是聽說傳聞中的墨太太——溫萊萊是一個不苟顏笑的人,雖然有些精緻典雅的外表,但性格卻強勢霸道,做事還極其精明,心思縝密。這些形容都與方才的那個女子給她的感覺不相符,夏詠荷完全沒有辦法將她們兩個人粘合起來。
溫萊萊剛剛給夏詠荷的感覺很不同。先前溫萊萊對她的接觸很冷漠,但在她看來,溫萊萊只是在用冷漠偽裝自己的真實情緒,後來溫萊萊在花叢里摔倒之後,對她的態度明顯和緩了很多。
夏詠荷在心裏想,如果剛剛那個女人真的是墨太太,她也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強勢霸道啊!
溫萊萊當時暈倒地時候就她在旁邊,加上現在她現在沒什麼事情,無論如何她都要去溫萊萊的身邊,向主治醫生說明一下情況。
溫萊萊的病房很好找,因為此時她的病房門口已經站了不少醫院高層。夏詠荷剛想擠過去的時候,猛然被人扯住了領子。
「護士長!」
夏詠荷低聲地叫了護士長一聲後,脖子上的束縛才鬆開。
護士長由於照顧溫萊萊不周到被副院長訓斥了一頓還不能還口,加上她剛剛在醫院門口斥責夏詠荷的時候剛好被墨雲和一干領導看到,還被主管主任訓斥,她現在心裏的火氣大着呢!
「你來這裏湊什麼熱鬧?還不趕緊去看其他的病人!」站在門口一側的護士長把夏詠荷拉到了人少的一旁,聲音不高卻嚴厲地喝着夏詠荷。
她沒有來湊熱鬧,她是有事情才過來的。夏詠荷心裏有苦說不出,只得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低聲道:「護士長,我剛剛就在那個病人的身旁!」
護士長聽了之後,瘦削的臉上,顴骨高高隆起,薄薄的雙唇揚起了一抹冷笑,「怎麼說我還要誇你了?」
「不是!」夏詠荷抬眸看了一眼護士長後,心中閃過濃濃的委屈,「我先走了!」
夏詠荷自知自己現在說什麼護士長都不會聽,於是她強打起一個微笑,滿腹委屈地離開了。
護士長眸色陰冷地盯着離去的夏詠荷,心裏泛起了寒涼之意。
像墨雲這樣的主顧難得來他們醫院一趟,護士長怎麼可能會把這個賺錢謀利的機會讓給別人呢!
夏詠荷的眼眶泛着熱意,仿佛還有滾燙的液體在眶內打轉。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現在的囧狀,於是低着頭匆匆地從醫院的走廊趕往醫院的洗手間。
咚——
夏詠荷的頭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失去重心的她因着慣性,往後退了幾步之後,依舊沒站穩,跌坐到了地上。掌心內擦傷的傷口還沒來得及處理,現在受傷的掌心再次擦到了地板上。火辣辣的刺痛之感從掌心傳至夏詠荷的神經,眼眶內的液體越凝聚越多。
「你沒事吧?」
伴隨着一聲清澈的男音響起,一隻白淨的寬大手掌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指節分明。
那男人的手竟然比女人的手還美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