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三環外,城鄉結合部一條小街,路燈大多壞掉,光線暗淡,鮮有人車經過,靜的有些瘮人,一輛別克商務車突然拐入這條路,將路面照的雪亮的疝氣大燈格外刺眼。
這輛疾馳中的商務車,後座車門突然滑開,一人被推下車,慘叫着滾到路邊,觸目驚心的一幕,卻沒人看到。
商務車加駛離。
蜷縮路邊的人痛苦呻吟許久,艱難扭動身子,慢慢爬起,頭破血流的樣子很慘很嚇人,似乎傷的不輕。
此人正是在普羅旺斯咖啡廳門口被三個壯漢強行帶走的沈軍,爬起來,無力的坐在馬路牙子上,想想自己的遭遇,悲從心來,捂臉哽咽。
美妙約會變成一場可怕的劫難,差點令他精神崩潰,今晚,不只是身心受傷、受刺激,還被逼寫下一張兩百萬的欠條。
砸人一酒瓶子,兩百萬。
普通人的命,也值不了這麼多。
討好薛灝明的代價如此之大,如此之慘,沈軍腸子快悔青,一輩子未必能攢下兩百萬,一個月的期限,拿什麼給打他的混蛋。
報警吧,沈軍又覺得不妥,那些人不是尋常的歹人或劫匪,是西京道上的亡命徒,一個比一個狠,尤其那個石頭哥,滿身煞氣,手上絕對有幾條人命。
且不說這幫人能量多大,靠山多硬,假設報警管用,他們全被抓住判刑,可罪不至死的人,出獄後,會不會報復?
沈軍無法預料,而且這麼做會不會激怒道上其他大哥,屬實說不準,若沒完沒了折騰下去,他還怎麼在西京呆。
破財消災,唯一的選擇。
思緒混亂的沈軍抹去臉上的眼淚血污,咬着牙,忍着疼,慢慢站起來,左顧右盼,想攔車,奈何整條街只有他一個活動的物體,手機在他挨打時損壞,沒法再用,此時此刻他只能孤零零往前走。
「都給爺等着,以後爺牛逼了,玩死你們!」沈軍有氣無力說着狠話,這話不只針對石頭那幫人,也在宣洩對沈浩和方芸的不滿。
跌跌撞撞的沈軍走了半個多鐘頭,走上主幹道,才有車輛來往,可無論他怎麼呼喊擺手,沒人停車。
三更半夜,他滿臉是血搖搖晃晃杵在馬路邊,儼然一個剛剛打過架的酒鬼,正常人誰敢湊上來。
「混蛋,全他媽是混蛋,一個個都欺負老子,操你們祖宗八輩兒!」無助又憤怒的沈軍帶着哭腔罵着。
雖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但地處西北的西京,在後半夜,空氣中仍瀰漫絲絲寒意,衣着單薄且本就萎靡的沈軍瑟瑟抖,最終精神崩潰,倒臥路邊,蜷縮着睡着,再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在市第一醫院的病床上。
父母,老婆,已經上幼兒園大班的兒子,沈軍看到一家人或坐或站圍在床邊,百感交集,潸然淚下。
「哭什麼哭,天又沒塌下來。」沈援朝繃着臉訓斥兒子,像極了見慣大風大浪的大人物,其實,來醫院的路上,他心慌意亂,打十幾個電話,問那些有點能力背景的老朋友老同事,認不認識市醫院的醫生,以便走後門,讓醫生及時施救。
「小軍,跟媽說,到底咋回事,你咋傷成這樣?」沈軍母親看着兒子頭上臉上的傷,無比心疼。
「我被車撞了一下,沒啥。」沈軍哽咽着撒謊,試圖隱瞞真相,要是讓老爺子知道前因後果,不氣死,也多半氣暈過去。
「劉醫生跟我說,你這八成是被人打的,睜着眼說瞎話,騙誰呢,我是老了,但不糊塗,老實交代,昨晚幹什麼去啦?!」沈援朝厲聲喝問,覺着被寵壞的小兔崽子三更半夜挨打,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爺子威,沈軍還真有點犯怵,索性閉上眼不吱聲,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架勢,把他爹氣夠嗆。
「好,好,就你這德性,我以後再也不管你。」沈援朝氣極怒,猛拍一下床邊桌子的桌面,轉身往外走。
「小軍傷成這樣了,你這麼大火,是嫌這個家還不夠亂嗎?」沈浩大伯母雙手叉腰怒視丈夫沈援朝。
「他這德性,就是被你慣出來的!」沈援朝回頭瞪了老婆一眼,摔門而去,嚇哭了五歲的孫子。
「我兒子,我不慣,誰慣?」沈浩大伯母憤憤嘟囔一句,瞅瞅頭上裹着紗布打吊瓶的兒子,再瞅瞅趴在兒媳婦懷裏大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瘋狂的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