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得怎麼樣?」
閻天邢一字一頓地問。
抬眼的瞬間,墨上筠手裏還拿着筷子,夾着白米飯,下一刻,眼底便映入閻天邢那張妖孽般俊美的臉,臉龐如刀削般鋒利,有稜有角,尤其是那雙攝人的眼睛,深邃如寒潭,一眼望進去,不由得讓人心悸。
耳邊,似乎還響着回應。
我的教官。
嗓音性感低沉,字字扣動心弦。
墨上筠覺得自己有一瞬的耳鳴。
頓了頓,墨上筠看着閻天邢,似是思考了下才道:「我不太確定您的意思。是要回答『不好』,還是順帶將他損一頓?」
閻天邢被她一噎。
墨上筠素來很上道——她總能清楚對方想聽什麼。
但是,一般情況下,她絕不會順從地按照他人的意願走。
相較於看到他人滿意高興的表情,她更喜歡看到他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就如她現在一般,清楚你想要怎樣的答案,卻裝作不明白的模樣,非得跟你說幾句膈應人的話才行。
閻天邢忍住想揍她的衝動,抬起手,非常『憐愛』地拍了下她的腦袋,最後以極其肯定的口吻道:「來,損吧。」
「……」
墨上筠差點兒沒被他這不要臉的精神給笑噴,甚至連閻天邢不顧她的威脅碰她腦袋的事都未曾在意。
停頓了下,墨上筠將白米飯送到嘴裏,在心裏仔細琢磨片刻,這才慢條斯理地回復一直盯着她的閻天邢。
「脾氣壞,做事沒人情味,不討人喜歡。」墨上筠作了總結。
閻天邢滿意了,眯起眼,「吃糖嗎?」
墨上筠一想,手指一抬,筷子隨之指向了飲水機方向,她道:「倒杯水。」
「等着。」
閻天邢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將手給收了回去。
他起身那一刻,墨上筠甩了他一冷眼。
慣得他!
這麼無聊的戲,他也能演的下去。
幼稚。
心裏吧啦吧啦地吐槽一陣,墨上筠這才慢慢地將筷子收回來,繼續夾了一筷子白米飯。
沒吃兩口,閻天邢就端着水杯,走了回來。
水杯被他放到墨上筠左手邊。
低頭吃飯的墨上筠視線一掃,眼底映着那個透明的水杯,有光線折射,閻天邢手指鬆開收了回去,可隔着那杯水,墨上筠還是看到他手心的傷疤。
一閃而過。
「閻教官。」
墨上筠眉頭抬頭,卻低聲喊他。
「嗯?」
抬手將一張椅子拎過來,直接拖到對面,閻天邢坐了下來。
閒散的坐姿,兩腿交疊,只手搭在了椅子一側。
墨上筠抬起眼瞼,看着坐在對面的閻天邢,聲音忽的低了下來,「昨晚有人問我,以這種形式抗洪救災,有意義嗎?」
「你怎麼回答的?」閻天邢拿起先前那個筆記本,隨口反問。
「中規中矩。」墨上筠道。
閻天邢看她,「然後?」
「閻教官,」墨上筠歪了下頭,神情淡淡地,似是單純的發問,「在背後奉獻的職業,你覺得有意義嗎?」
閻天邢打量着她。
她微微仰起頭來,白熾燈的燈光從上打下來,將她的臉籠罩了層光芒,眼底折射着亮光,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嚴肅。
他的視線從眉目到鼻樑、唇畔、下巴,最後至脖頸,往下時他適時將視線收回來。
最後,他道:「你自己有答案。」
墨上筠眯起眼,神色微微一變。
是,特訓是她提出來的,她自己有答案。
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她也在懷疑。
有意義嗎?
在她看來,很有意義。
但對很大一部分人來說,這種事情只是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那一支新的特種部隊,是一條嶄新而艱苦的路,有人為了某些虛幻的信仰和嚮往選擇它;有人為了某個明確的目標而踏上去;也有人漫無目的只是無意中踏了上去……
唔。
以後,他們會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