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在空蕩的辦公室響徹,極其刺耳。
墨上筠環顧了下裏面,沒有見到朗衍的身影,進門後,順手將門給關上,然後才走至自己辦公桌旁。
拿起電話,「你好。」
「下樓。」聲音很冷,簡單果斷,沒有質疑的可能。
咔擦,電話被掛斷。
墨上筠稍有莫名,看着手中電話,眉頭擰了擰。
那個男人極具辨識性的聲音,墨上筠聽過一遍便不會忘,可是,早已將那茬拋到腦後的她,還真沒想到,這位竟是真的來了。
思量半響,墨上筠放下電話出門,卻不急着下樓,而是來到走廊上,朝下面掃了一圈。
一輛眼熟的吉普車,停在了樓下,除此之外,沒見任何異樣。
唇畔勾勒出輕微弧度,墨上筠拍了拍手,下樓。
剛來到那輛車旁,墨上筠就透過敞開的車窗,看清了裏面的情況。
一個軍官坐在駕駛位置上,一槓三星,年輕而帥氣,正朝她擠眉弄眼,墨上筠僅看了兩眼,視線便轉移,落到後面的位置上。
男人坐在另一邊,修長的腿慵懶地交疊着,側影輪廓猶如雕刻般深邃俊朗,他沒有穿軍裝,而是換上了一身便裝,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敞開着,露出裏面一件白色襯衫,黑與白的搭配更添幾分氣質,可男人的氣息卻愈發的迷離,不可輕易靠近的冷漠疏離感甚是強烈。
「進來。」
等了幾秒,見她靜站在外面,男人沉聲說着,還是命令的口吻。
墨上筠拉開後座的門,直接坐了進去。
「長官,我就半個小時。」在車開之前,墨上筠抓着重點提醒道。
男人側過頭來,淡淡掃她一眼,「幫你請了假。」
啞言半響,墨上筠問,「多久?」
男人收回視線,沒有回答她。
這時,充當司機的牧程,已經發動了車,開着吉普朝基地大門而去。
「長官……」墨上筠又欲開口。
「我叫閻天邢。」男人涼聲打斷她的話。
「所以?」墨上筠挑眉,順着問道。
男人視線掃向她,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裏,滿是果斷,「換個稱呼。」
「……」墨上筠臉色一僵,半響,順其自然地喊道,「邢哥。」
閻天邢微頓,凝眉,視線從她臉上寸寸掃過,不知為何,車內的溫度倏地降低不少。
「我們去哪兒?」沒理睬他的情緒,墨上筠直接問。
「吃飯。」閻天邢話語簡潔。
「吃什麼?」墨上筠慵懶地眯起眼。
「火鍋。」
「好。」
一應聲,墨上筠便將帽子取下、皮帶解開,爾後,抬起纖長的手指,一臉疲倦地解着外套衣扣。
解到一半的時候,墨上筠注意到身側之人打量的目光。
悠然抬眼,便跟那雙眼對上。
閻天邢打量地光明正大,見她隱含笑意的眼神掃來,眉宇那抹冷峻慵懶淡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很明顯的暗示意味。
「長官,我作風優良。」挺直腰杆,墨上筠一本正經道。
「看不出來。」
懶懶收回視線,閻天邢淡聲回道,嗓音低沉好聽。
「那是,」墨上筠應和着,低頭繼續解扣,卻略含深意地回,「您膚淺。」
「咳咳……」
開車的牧程,冷不丁地咳嗽起來,趁着紅燈猛地趴方向盤上,眼角餘光卻使勁往後視鏡瞥,一不留神看到閻天邢冷靜的神情,差點兒又被嚇着。
乖乖,隊長今個兒吃什麼藥了,被「人格侮辱」都不生氣?
等車再度發動時,墨上筠已經將外套脫了下來。
她穿的是冬季作訓服,也就兩件套,本可在裏面加衣服的,但墨上筠嫌麻煩,加上行動不便,只穿了兩件套。
裏面迷彩短袖,車窗沒關,冷風吹進,掠過皮膚,便激起一陣戰慄。
「您這衣服……」墨上筠朝右側挪了挪,靠近閻天邢一點,拖長聲音時打量着他的外套,直截了當地開口,「沒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