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來,蔡邕胸有成竹地緩聲道:「橋瑁乃橋公子侄,甚得橋公器重,書法文章,俱都承自橋公,老朽與橋公乃至交好友,文風文筆,一讀便知。」
呂布自不必說,就是賈詡和高順,也都是一臉的崇敬。
能夠通過一篇文章,讀出是誰的文筆,這份功力,在蔡邕看來,就如是喝水一般自然,可在呂布這些赳赳武夫眼裏,那就是神秘,強大。
而東郡太守橋瑁這個名字,更是令呂布哭笑不得。
他在此世醒來後,就與董卓聯手,橫掃駐守在洛陽內的各路兵馬,其中東郡太守橋瑁的五百新兵,幾乎是兵不血刃,就被呂布所率并州銳卒踏平,就連橋瑁本人,也在衣衫不整地情況下被俘。
呂布原本還想着將他扣留在洛陽,着人持他的信物,前往東郡,將他的家眷騙來洛陽,驗證一下名滿天下的美女姐妹花——大喬和小喬,是否果真如呂布在後世時推斷的那樣,是橋公之幼女。
結果,在呂布率軍外出征討賊寇時,洛陽再次生變,太尉董卓身死,被呂布扣留的橋瑁,自然也就脫困而出,沒想到他回到東郡後,這麼快就開始為袁紹和曹操等人搖旗吶喊,還整出偽造三公聯名信這麼件不靠譜的事來。
「這份文書,難道,還真有人會相信?」
呂布指指賈詡案桌上的「三公聯名信」,悠悠地問了句。
賈詡微微搖頭,答道:「信者自然信,不信者自然不信,聯名信真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中所蘊含的涵義。」
蔡邕連連點頭,高順則似是聽得有些迷糊,呂布先是一愣,轉念間也明白過來,所謂信還是不信,其實都是先有態度,然後再去找個大義名分的理由而已,這份不辨真偽的「三公聯名信」,就是給那些傾向於袁紹和曹操的人找的一個理由,真偽反而是次要的。
室內眾人陷入沉默,似是都在沉思。
過了片刻,還是賈詡出聲打破沉寂,問道:「對此檄文,使君準備如何應對?」
呂布打了個哈哈,長嘆一聲,道:「就憑時至今日,他們才將這份眾人聯署的檄文送到并州,就知袁本初和曹孟德已將我排除在外,這個時候再去湊這份熱鬧,豈非是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不過,天下因此檄文而陷入刀兵相爭之局中,朝廷有何反應,尚未可知,我的意思是,不妨先等等看,待局勢明朗些,再做打算。」
高順沒有吭聲,蔡邕的客卿身份,決定了他對這等關係到整個并州的大事不好發表看法,坐在那裏沉吟不語,賈詡沉思片刻,點頭附和道:「使君說的是,此篇檄文雖說是討李郭,可所指,卻是當今天子。在朝廷有所反應後,再定行止,方是穩妥之舉。」
轉念間,呂布突然想起一事,抬頭問道:「袁本初兄弟和曹孟德糾集關東諸侯起兵,他們的家眷,不都是在洛陽麼?難道……」
不待賈詡作答,蔡邕插話道:「老朽離洛陽前,叔翁(PS:馬日磾)和慈明(PS:荀爽)等一眾友人為老朽踐行,得知袁太傅因年老多病,乞骨還鄉,已蒙聖上恩准。」
「如此說來,曹孟德的家眷,也該當在年關前離了洛陽才是。以袁家、曹家在洛陽的勢力,故吏門生遍佈,留下的些許子侄晚輩,提前隱匿起來,當並非什麼難事。果真是好手段。」
說到這裏,呂布一掌拍在案桌上,發出呯的一聲大響,看他的神態,似是對袁紹和曹操的這些籌謀,甚是敬佩。
三人皆面露微笑,賈詡沉吟一下,突然問道:「袁本初派來的信使,使君可要見上已見?」
「哦?!」
呂布立時興致大增,心裏暗自猜測來的到底是哪位高人,嘴上卻問道:「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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