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遠古殺場之內,失去罡元力,僅憑武修強大的肉身之力,他將很難生存下去。
但若不如此,那一道宏達的聲音很有可能直接震碎他的神魂識海,到時恐怕他自己就要成為這遠古殺場陰魂鬼物之中的一員了。
蕭子非的全部罡元力在一瞬間神魂識海之內,緊接着一道紅白相間的光環突然出現,將他的神魂識海包裹在裏面,那道聲音音波碰到這光環之時,迸發出一的白光,圈圈無形的波紋向四周蔓延而去。
所過之處,甚至於空間之中都出現了絲絲黑芒,那是空間被兩者碰撞所產生的巨大衝擊之力撕裂了,數百隻遊蕩在蕭子非周圍的陰魂鬼物和陰煞之獸再被這波紋碰到的一瞬間,便直接被抹去,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就好像它們原本就不存在一樣。
「道?何為道?」蕭子非眉頭緊皺,心中思索,相比於前一個問題,這個顯然更加難以回答。
「草長鶯飛,歲歲枯榮,是為道;獅子搏兔,餓虎撲羊,是為道;兢業忠守,剛正不阿,是為道,奸詐狡猾,口蜜腹劍,亦為道,此乃生存之道,亦是生死之道,亦是自然之道,亦是天之道。」
「明因果,悟輪迴,『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是為佛家之道;讀書,修身,明禮,聚浩然正氣,『經國之大業』,是為儒家之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是為道家之道。
此三者亦為人之道,然修行之人以長生為念,求脫輪迴之苦,本就與那自然之道,也即是天道之論相悖離,所有修者修煉之初衷無非是從那天道夾縫之中求得一線生機,證得長生之道,不墮劫數罷了。
但是那生機卻是極為渺茫,既如此,那便要爭,要戰,要殺,此為,修之道。」
「那麼,我的道呢?難道僅僅是武修一脈命中注定的逆之道,我的路決定了必須逆天而行,甚至於舉世皆敵,我無懼於任何對手,這天也不例外。
逆天而行本就是我一直以來都在做的,雖然看似無關大局,但積少成多,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天戰慄,然而這個『逆』字,卻非我之道,而是我之意,融入我之魂。」
「孩童之時,母親離我而去,至今杳無音訊,此為我心中之結,屢次化為心魔,阻我修行,然若我修為通天,則無人能夠阻我尋母。
少年之時,父親為鷹城大業,送我入王朝為質,我心有怨,有恨,然而每每想起父親眼中的無奈與哀傷,心中之怨恨便消於無形。
及至回返鷹城,掌鷹城大權,無奈之下送我弟天雲再入王朝,以期若是大業不成,也為我鷹城留下血脈傳承,離別之時,方才真正體會父親心中之苦。
而如今,我之修為達至大陸巔峰,當今之世無人可殺我,鷹城一統草原,擁兵數十萬,與王朝,西域對峙,天雲回歸,我方能靜心悟這大道。」
蕭子非的身上驀然發出一道赤色光芒,伴隨着一聲陰森的慘叫直衝天際,在這聲慘叫聲落下之前的一瞬間,他的身上有有一道金光發出,將那赤芒籠罩,眨眼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周圍的天地元力也似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着,不斷的進入蕭子非的身體,轉化成為精純無比的罡元力。
僅僅半刻時間,就將他施展禁法耗盡的罡元補充回來,並且還略有精進,雖然他的修為已達到封天大陣承受的極限,除非破碎虛空進入另一個世界,否則不可能再有大的進步。
但是能夠多積累一些元力,還是沒有什麼壞處的,相反還很有好處,對於將來突破先天之境,晉入破虛之境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因為渡劫之時,每多一分力量,就會多一分生機。
他緊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雙眼鄒然睜開,然而那雙眼睛卻是變得極為平凡,沒有絲毫修煉之人所特有的那種凌厲,更沒有絲毫神光散發。
無論是誰,只要是修為沒有超過蕭子非太多,恐怕都無法看透這雙眼睛,都會下意識的忽視它,忽視它的主人。
蕭子非長身而起,望向遠古殺場核心區域方向。
「我之道,是為,守護。護我親人不受傷害,護我友人平安喜樂,護我麾下戰無不勝。」
蕭子非一聲長嘯,攪動風雲,無邊的煞氣頓時被衝散,霸烈的戰意更是直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