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麼撐門頭兒?」
說:「不論怎麼,自己留神總沒錯的。兩天沒見你也放心?都在宮裏當差,又不是隔山望海,說兩句話的空也沒有?」
頌銀被她分析得七上八下,嘴裏卻不肯服軟,笑道:「上回他來探我,也說起家裏來的親戚。我們合計好了,給那哥兒謀個差事,等能獨自承辦了,就讓他們另置房搬出去。這麼着確實不成事,孩都大了,在一處不方便……」說到後面自己有點灰心,開始疑心這兩天容實幹了什麼,會不會見了那個表妹。女孩兒身世可憐,幾滴眼淚一流,別把他澆沒了火性。反正她自己是有主意的,君若無心我便休。真和人家起了瓜葛她也不會說話,一里一里遠了就是了。
老和們說,得空要請他上家裏吃飯,頌銀想起約好的飯局一直沒能兌現,差事實在忙,兩個人總湊不到一塊兒。現在是這樣,將來應該也是這樣。她垂頭喪氣回了屋,坐在燈下發呆。兩天沒見有點想念,現在他又升了正一,往後恐怕會更忙。眼下皇帝要對付豫親王,佟家也在風口浪尖上,究竟怎麼自處還沒想好。可要是他站在皇帝那頭,她這裏也就沒什麼可彷徨的了,總不能和他對着幹吧!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心思重,連夜的夢,一直到拂曉。
五更要點卯的,雞鳴就得起來,洗漱換衣裳出門,那時候天還蒙蒙的。外面早有轎候着,她提袍下台階,抬起頭一看,燈籠光照亮的地方站着個人,穿着麒麟補服,戴紅纓結頂的帽,十分耐心地盤弄一個蜜蠟手串。回龍鬚的穗拂在手背上,那玉色不及他的皮肉來得白皙細膩。人也是溫和從容的,還沒說話便先笑了。
頌銀心裏一暖,她昨兒念了他一夜,沒想到他今早就來接她上值了。她邁出去,他在底下探出兩手,像大人接孩似的迎她。她也是傻了,直嵌進了他懷裏,邊上還有轎夫呢,也不避諱,溫言絮語問他:「多早晚來的?吃了嗎?」
他說:「來了沒多會兒,我這兩天忙,算了算有十九個時辰沒見你了,這不成。昨兒夜裏做夢還夢見你,說你罵我沒良心,不關心你,今兒不管怎麼樣都得來見見你。」
真是奇怪得緊,難不成兩個人真是互通了心意,她一念他,他那兒就知道了?起先還有點懸,見不到想這想那的,等見了面那些不確定就全沒了,滿眼的他,心裏平靜得水一樣,即便有波瀾,也是被他攪動的。
他雖貴為一了,偶爾的孩氣還是沒改。說他愛下廚,他有這方面的特長,以前想好了拿這個攏絡媳婦兒的,一刻沒忘。掏了個紙包塞在她手裏,「我知道你早上不願意吃東西,這麼着多傷身啊。我起得早,做了一盤火茸酥餅,你坐在轎里用。」
頌銀把紙包兒托在胸前,打開一看,那點心還是熱的,烘烤得又精細又漂亮,淡淡的奶香味飄起來,直往鼻里鑽。她仰臉笑,「多謝容大人了,我還沒恭喜容大人榮升呢。這會兒家裏兩位一大員,可着京城問,沒誰家有這麼順暢的仕途了。」
他低頭一咧嘴,「還不止,將來小佟總管接了內務府大臣的印,我們家就多加一位正二了。」
她紅着臉輕笑,「說起這個,我阿奶昨兒發話了,等六爺大婚一完,你瞧什麼時候方便,上家裏提親吧!」
他們的交流從來沒有拐彎抹角,有什麼直說,大清早的,就把容實震得找不到北了。他愕然說:「老答應了?」反應過來心花怒放,「老真是體人意兒了,我天天盼着呢,沒想到這就答應了。我……」他開始轉圈,左右找他的長隨,胡亂揮手說,「別跟着我了,回老去,讓她趕緊看看禮單,有遺漏的沒有?數夠不夠,不夠再添點兒,預備着迎少奶奶。」
長隨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得了令嗻地一聲,人已經蹦上了馬,揮鞭走遠了。
頌銀看這情形不由發笑,「怎麼一點就着了?眼下那麼些事沒辦呢,別急在一時半刻。」
他說:「甭管多少事兒,什麼能比我娶媳婦兒更要緊?朝廷的機務可以慢慢辦,媳婦兒跑了就不是我的了,我又不傻,賠本買賣從來不干。」他扶她上轎,一手打着轎簾,臉半掩在蟲草紋錦幔之後,有種羞怯又興奮的神情,「我給你扶轎吧,正好說說話。」
頌銀尷尬道:「連我的丫頭我都打發了不要她扶轎,怎麼勞煩容大人呢!」想了想還是下轎來,「咱們一塊兒走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