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的鑽了進去。「還有機會,」他一面拼命逃跑,一面對自己說,「堂堂持劍伯爵不會刻意追殺一個微不足道的城衛軍士兵,塔拉夏皇后身邊根本沒有多少實力高強的護衛騎士,他只會追上一小段路,就不得不返回去保護皇后陛下了。」
前方的一棟房屋突然坍塌,火星四下飛濺,烈焰轟然噴出,灼人的熱浪讓城衛軍隊長感到一陣窒息,不得不停下腳步。他回頭望向身後,狹窄巷道已經被滾滾黑煙所遮蔽,看不到黑甲騎士追來的跡象。一陣逃脫大難的輕鬆感覺混合着疲憊湧上全身,讓他差一點就坐了下來。
城衛軍隊長沒有坐下休息,因為他知道自己並非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火場之中什麼都可能發生。皇后陛下派出的縱火者顯然身手非凡,除了那位可怕的黑甲騎士之外,說不定還會碰上更加棘手的敵人。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前方響起,城衛軍隊長嚇了一跳,伸手去抓長劍的時候,才記起來長劍早就被他在逃跑的時候扔掉了,只好從靴筒裏面抽出一把護身長匕首充數。這個腳步聲與黑甲騎士非常相似,不過城衛軍隊長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麼重要,會被一位持劍侯爵鍥而不捨的追殺,甚至不惜爆發鬥氣力量加速攔截。
隨着腳步聲逐漸接近,一股血肉被烈火燒焦的怪味撲面而來,讓城衛軍隊長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前方的火勢非常兇猛,橙色的烈焰吹拂起煉獄般的強風,發光的餘燼高高揚起,在滾滾濃煙之中忽隱忽現,城衛軍隊長額頭上的汗水流個不停,在他被煙霧熏黑的面龐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他看到火焰中間有個怪異的身影正在走來,或許是因為熱氣扭曲了視線的緣故,這個身影看上去格外臃腫,似乎擁有兩個頭顱、四條手臂和四條腿。
「或許是那是一個正在背着受傷同僚撤退的城衛軍士兵?」城衛軍隊長這樣安慰自己,心裏卻感到越發冰冷。先不要說城衛軍士兵裏面會不會有這樣捨己為人的好孩子,光從那傢伙慢悠悠的步伐上看,這種猜測就完全沒有可能。
即使是心裏早有準備,當那個身影走出火場,出現在城衛軍隊長面前的時候,還是令他差點忘記了呼吸。那個身影比魁梧的黑甲騎士還要高大,然而並非自然成長,而是由兩具人類軀體胡亂拼湊在一起形成的;兩顆頭顱並排聳立在格外寬厚的肩膀上,其中一顆頭顱比無畏者還要蒼老,頭髮宛如又細又脆的枯草,臉上的皺紋甚至快要掩蓋住五官的存在;另一顆頭顱看上去是個年輕人,不過表情異常僵硬,仿佛每一條肌肉都已經僵死一般。
怪物的四隻手臂分別握着一把鋸齒長劍,劍刃暗紅,有些像是乾涸許久的血液的顏色;一件被鮮血浸透的鎖子甲緊緊繃在這隻怪物的身體上,鎖環深深勒入血肉,與其說是一種防護,還不如說是一種無比痛苦的折磨。
「諸神啊……」城衛軍隊長發出了近乎窒息的慘叫聲,護身匕首從鬆弛無力的手指之間掉落,「怪物!這是什麼怪物?」
恐懼讓他沒有注意到怪物那件鎖子甲胸口部位的徽章,頭戴寶冠的獅鷲——賢王希爾維斯?金?斯沃侯爵為自己設計的大帝徽章。
城衛軍隊長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控制雙腿的能力,轉過身,像是瘋了一樣拔腿就跑。怪物的蒼老頭顱露出了不滿的扭曲表情,宛如陳舊皮革的嘴唇微微翕張,念出了一串含混而嘶啞的咒語。
「無形阻礙,大氣之嵐,喚?應,虛空障壁。」
城衛軍隊長感覺到身體四周空氣的攪動,仿佛有一面巨大無比的牆壁正在壓下來。緊接着他前沖的身體猛然停頓,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又被彈了回來,狼狽不堪的跌倒在地。
怪物的兩顆頭顱同時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怪笑,四條腿緩緩向前邁步,走到了城衛軍隊長身邊。其中一條胳膊舉了起來,仿佛乾涸血液顏色的鋸齒長劍微微一划,就把城衛軍隊長穿着精鋼鎖子甲的身體像是切奶酪一樣切成了兩半。
怪物得意的發出又一陣笑聲,嘶啞尖銳,仿佛動物垂死的哀嚎,在火場之上迴蕩不休。
「真是太難看了吧。」濃煙之中傳來了克萊門農?格雷果伯爵鏗鏘有力的聲音,「曾經與獅鷲大帝簽下血盟的英靈騎士,居然被邪惡的力量扭曲成了這個樣子,倘若李維?史頓一世陛下看到這一幕,心裏還不知道會有多麼難過呢。」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